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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夜里,我很难把眼睛闭上,担心着武老大会上门来,盘算着各种应付策略。总是在想了很多后,又觉得武老大不会找我算帐。
原因也简单,他苦熬了十几年,现在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外面有生意,家里有娇妻,主要是还有两个孩子。这对于传统观念比较重的农村人很是重要,没有后代算是最大的不孝。两个孩子,一个是他进入女方家门时,人家就有的孩子,那个还不到一岁的孩子才是他的种。不大不小的买卖,足以让老家人把他当成富可敌村的有钱人了。他不可能像以前贫苦无依孤身一人时,不计后果地蛮干。他更清楚劳改的滋味,要是闹出伤亡的事来,再给送进大牢里,可不会因祸得福了,娇妻和孩子还有家产也会易主。
再说,我也只是执行上级决策时,理解上出现了失误,这样的事在中国太常见了,算是寻常事。有时又怕他去法院告我,但想到他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应该不会相信法律能起多大作用。武老大坐过一回牢,在他的思想里只能算是稀里糊涂撞枪口上,属于几辈子才遇上的。
这事是一起车祸引发的。他的炸油条的摊子被老京城油子砸毁后,又陪给饭店三千元钱,他还没想出报复的法子,老京城油子就找来了。
他正卷缩在一间狭小的地下出租屋里,正在为未来的生计一筹莫展时,老京城油子带着几个大妈级别的人就破门而入。大妈们中的一个大妈宣布了武老大的五条罪状后,当场命令武老大陪给老京城油子一千元钱,作为对吃了他油条的狗的检查费和营养费的补偿,并且还要他立即离开京城。
如雷轰顶一般,武老大从床上滚下来,挤在大妈们中间。大妈们四面夹击想控制住他,用上所有家常惯用的擒拿手法都不能凑效。第一是因为武老大已经成为一条疯狗,像掉进泥潭里拼死挣扎;第二是因为屋间太小,限制了大妈们肥胖身子的转体。水痘一样的油汗出满了武老大的整个脑门子,闪闪发亮,一会儿在大妈们中间露出来,一会儿在大妈们中间沉下去。
眼前黏糊成一团的情形,更坚定了老京城油子确定武老大有钱不愿意给的想法。大妈们制定方案,开始是让老京城油子放狗威胁武老大拿钱,后来觉得用狗,有些大材小用,还是决定亲自上前威逼,如威逼失效,武老大怎么也不拿钱,就一起动手把武老大扭送到派出所。可结果是武老大宁死不从,大妈们一直忙得气喘吁吁,也没把武老大的手给弯转到背后去。又不拿钱又不就擒,让大妈们慌了手脚,抓捕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大妈们都没带武器,靠力气就是再来几个也对付不了武老大。武老大在农村种地长大,几亩薄田从没用过牛马,练就了一身蛮力。他又在京城和城管进行过多年短兵相接的巷战,贴身肉搏中掌握些格斗的精髓。虽然他不是习武出身,也没在武装部队训练过,但在这事关生死的扭打中,还是顽强迎战,不屈不挠。
大妈们后悔来时没带擀面杖、拖布把啥的预备着,本以为有老京城油子领着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到了这小屋后,老京城油子像是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感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施展不开一样,光嗷嗷就是靠不上前,站在几个大妈的背后,抓耳挠腮。屋子也真是太小了,几个大妈和一条大狗占据了一大半空间,剩下的地方就是床了。
大爷大妈组成的联防队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量,他们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情报收集、侦查敌情、排查可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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