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毕竟女子,见了此情此景,含羞带怒,一把将莫愁推开。
莫愁心里正懊恼,薛梅这时若要杀他,恐怕也不会抵挡。
好在薛梅并没起过杀心,一来莫愁救过她一回,早就芳心暗许;二来方才虽被魔法迷情,不能自己,但记忆还在,此事怨不了别人。
二人匆忙抓起地上零散的衣服,穿戴好了以后,各自来到自家前辈跟前。
这时麻仙姑与法通相对而立,含恨怒视,焦若水站在他俩中间,以防二人再次动起手来。
焦若水生怕二人一句不合,又打起来,于是朝二人道:“此事都是误会,我看三弟也没恶心。四妹,你念在他不知情,没料到这位姑娘是你徒弟,暂且原谅他吧。”
法通没领情,撇嘴道:“哼!贫僧不跟她计较也就罢了,还让我向她道歉?门都没有!”说罢,扭头看向别处。
麻仙姑闻言,美目一横,手中变化两把飞刀,指着法通喝道:“兀那贼秃!可敢与老娘比比刀法!?”
法通一扯禅杖,两手紧握,立即应道:“比就比!比哪一样我都不怕你!”
焦若水见二人一嘴火药味,怒喝了声住口,二人见他动了真怒,各自闭口不再言语。
焦若水道:“明夜十五月圆,三十年一次的血月横空,三尸洞之事不容有误,你俩若还记得我是你们二哥,就先把私事儿放下,待此事一了,你俩死活我都不管!”
两人被焦若水的话点醒,这才想起来今日还有正事要做,都收了兵器。
麻仙姑看了看时辰,问道:“五弟怎么还没到?咱们之中,数他遁法最好,怎么现在还不见人?”
焦若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莫愁,随口道:“五弟许是有要事在身。”然后话锋一转,指着薛梅与法通身后的小和尚问道:“这就是你俩选好的人?”
麻仙姑与法通也在打量莫愁,方才三人虽然都在斗法,可耳听六路,眼看八方,小和尚与莫愁的比斗,几人看得分明,三个后背谁强谁弱,心里也都有数。
法通当先应道:“不错,这是我徒弟慧海,为人木讷了些,但上根大器,本来还想跟二哥炫耀一下,可哪想二哥不知哪里寻来的仙苗,可把小弟比下去了。”
正这时,天空炸响雷动,几人均抬头望去,见远处天际来了团黑烟白云,气势如虹,眨眼就到了跟前。
接着就看从云头落下两道光影,清凉禅寺里无端有多两个人。
为首那个老道士,木簪束发,慈眉善目,但着装打扮却极为奇怪,莫愁见他头发一面黑,一面白;脸色一面青,一面红;道袍一面黄,一面蓝,大觉碍眼。
他身后是个一表人才的少年郎,脸色也青红各半,做武生打扮,腰上左右绑着一长一短的一双刀剑。
焦若水、法通、麻仙姑见老道士现身,齐齐弯腰拜道:“小弟(小妹)见过大哥!”
莫愁闻言一愣,原来三人大哥竟不是龟老大,于是瞥了一眼焦若水,心想:“这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道士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三人,口中道:“三位贤弟妹快快起来。却不知是哪位贤侄得了老三的夸耀,快给贫道引荐引荐?”
麻仙姑指着莫愁说道:“就是这位贤侄,乃焦二哥带来的后起之秀,武艺本事胜过我俩徒弟良多。”她因感觉莫愁出手救了自己徒弟,所以话语中,多是赞美之言。
老道士打量了眼莫愁,莫愁被他扫了眼,只觉浑身不是滋味。老道士收回目光以后,不觉口中赞道:“不错不错!真是不错!果真是个仙人胚子!老二,你可要好好培养,往后咱们五方五行旗使可后继有人了。”
这时就听老道士身后传来冷笑,众人朝他身后看去,见发出声音的正是他带来的年轻人,那人见众人看到,也不做理会,只朝他师傅说道:“师傅!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徒儿与他们比,只强不若!”
“胡闹!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此事我给你记下一笔,回去以后,为师再罚你!”老道士言语尽是责备,可他说话满是笑意,所以谁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那少年也只是撇了撇嘴,也没朝几人道歉。
此事谁也没提,也就不了了之,没人会去追究他不尊长辈,法通还主动为他开脱,说是少年气盛,理所应当如此云云。
莫愁见麻仙姑与法通俯首帖耳的样子,心知这位老大哥,在他们心里,可谓是又敬又怕的狠角色,更不敢多说,怕越说越错,土行孙之事万一败露,焦若水一定保不住他。
事后,法通将几人引入正厅,老道士被焦若水等人请上主位坐下,大家寒暄起来,莫愁后来才从焦若水口中得知,这老道士道号无尘上人,在青州一地经营一座五仙观,道法极深,就算元真子与焦若水联手,也不是此人对手。
莫愁听了咋舌不已,后来想想,觉得焦若水是在吓唬自己,也就没当回事儿。
可不久以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坐井观天,此事以后会提,本回暂且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