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这么多事,耿昶卫也是有些感叹,秦天昭和安秋生毕竟还年轻,他们做事还是缺少火候,需要时间的历练,倒是柳伐,实在是个狠角色。不过,耿昶卫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对付柳伐,就不会向秦天昭他们这样吃力了。
柳伐在营中没有商量出什么章程,正在苦恼,突然传令官跑进来道:“将军,耿将军回来了,他让你速去城主府。”
柳伐一怔,随即让传令官先行下去,随即看着众人,开口问道:“耿昶卫这个老狐狸叫我,你们怎么看?”
辛和脸色担忧的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老狐狸怕是要让我们北上啊!”蒋百宴也面色不太好,他也点点头随即道:“我看也是,将军小心一点,这老狐狸可不像秦天昭那么好对付。”
青云飞脾气最是火爆,他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对这些也最是讨厌,他看着柳伐就请求道:“将军,可不能让兄弟们白白去送死,这得想想办法啊!”
“废话,将军自然不会让兄弟们去送死,不过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你能不能先别吵吵。”辛和翻了一个白眼,很不满的对青云飞说道。
柳伐沉声片刻,随即决定先去看看情况,他又骑着他的那匹马,进了冲城,城主府里,只有秦天昭和耿昶卫两人正襟危坐在前厅,他们看到柳伐进来,都是隐隐有一分笑意掠过,说不出的阴险。
柳伐微微一抱拳,对着耿昶卫微微一笑:“耿城……将军回来了。”柳伐说了一个城字,随即看了看秦天昭,看他脸色变也没变,就像没听到一样,他心里突然一沉,事情果然不太妙,按秦天昭往日的性格,他至少会变一下脸色,不过今日看来,却是变得沉稳了不少。
耿昶卫仿佛也是没有听到柳伐话里的停顿,他也咧嘴笑着,示意柳伐先坐下来,随即道:“柳将军来冲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柳伐笑着道:“是啊,来了几日,不过今天才拿到一些粮草,唉!”随即又看了看秦天昭,秦天昭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倒是耿昶卫多少有些尴尬,他喝了一口茶水,微微遮掩了一下,随即又严肃下来,对柳伐道:“南狱全面吃紧,尘关已破,柳将军,粮草已经到手了,你必须马上赶到尘关去,拖住蛮夷,联合那里的军队,等待大理的援军前来。”
“呵呵,我手底只有这一千人,您不是在说笑吧!”柳伐脸色一寒,还能笑出声来,已经是忍耐到极致了,他敲了敲茶杯,嘴角似有嘲意。
耿昶卫哈哈一笑,走到柳伐身前,笑眯眯的道:“柳将军哪里话来,老夫怎么会让你去送死,尘关虽破,可是还有许多地方还在我们手中,比如磨石岭,就是广平直道,蛮夷现在不是还没拿下来吗?”
柳伐白眼一翻,若是广平直道都被打下来,他们就只能待在冲城等待蛮夷大军压境吧。柳伐知道他说不过耿昶卫,何况自己待在这里也什么也做不了,他眼珠一转,随即道:“将军,我北上,也可以,不过我军中粮草不多,还请将军多调一些过来。”
秦天昭脸色又不好看了,昨日他就送去了不少,今日柳伐竟然又开口,他心里也是清楚,安秋生营中的粮草定是被柳伐所劫,不过现在在没有证据,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淡淡的一笑,提醒柳伐道:“柳将军,早上可是我刚刚给你送过粮草了啊!”
柳伐点点头,随即道:“是啊,我知道,可是不够啊!”随即又看着耿昶卫:“耿将军,还请再给我调一些粮草,此去北上,还不知道怎么样的结果,还请将军不要太吝啬啊!”
听到柳伐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耿昶卫也只能点点头,此去北上九死一生,就算是给他们的断头饭了,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切都谈妥,厅中的人突然都放声笑起来,虽然笑得不同,总算是没有不欢而散,不过其中的冷意和杀机,让这个秋天有些更加的冷了。柳伐起身告辞,他能感觉到背后刺骨的寒意,不过他浑然不惧,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耿昶卫答应的如此爽快,反而让柳伐心里生出一些疑惑来,耿昶卫不是秦天昭和安秋生,耿昶卫是个明白人,他不可能猜不出安秋生的粮草是被自己所劫,自己北上是九死一生,耿昶卫又怎么可能会浪费一大批粮草。
柳伐皱着眉头,在路上想了许久,也没明白耿昶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回营之后,与辛和三人说清了今日之事,蒋百宴最是沉着冷静,他明白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不过青云飞就不一样了,他气的在柳伐帐中骂过来骂过去,不是问候耿昶卫的母系亲属,就是问候秦天昭二人的母系亲属,辛和实在听不过去,给了他一脚。
“将军,这其中似乎有许多不对啊,耿昶卫老奸巨猾,又怎么会轻易给我们调粮?”一脚踢过青云飞之后,辛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柳伐。
青云飞瞪了辛和一眼,随即满不在乎的道:“那有什么关系,这贼老头若真是不给,我再去劫他一次不就行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北上,实在是没什么活路啊……”
“等等,你重说一次!”蒋百宴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就对着青云飞开口了。
柳伐和辛和相视一眼,先看了看蒋百宴,柳伐问道:“百宴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蒋百宴点点头,随即又指着青云飞道:“若我所料不错,青云飞刚才说到点子上了。”
“说,说什么?”这下又轮到青云飞摸不着头脑了。他疑惑的想了想,随即一字一句的道:“那有什么关系,这贼老头若真是不给,我再去劫他一次不就好了……”
“对,就是这一句……”蒋百宴突然站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众人,随即道:“青云飞劫了安秋生的粮,安秋生军中已无粮草,安秋生与耿昶卫又是翁婿,耿昶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如果我是耿昶卫,我必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届时耿昶卫既能削弱我军,又有了理由,说是我等没有保护好粮草,又或者粮草无粮!”
说到这里,蒋百宴停下来,又对着柳伐道:“将军,这是我能推测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若粮草被安秋生劫走,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总是会吃亏的,再者说,我军离去时,那批粮草怎么办,若是被发现,简单来说,我们带不走,若是被安秋生拿走,我等不日即将断粮,将军,不要忘了,安秋生也要北上的。”
柳伐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蒋百宴说的有道理,此时就是青云飞也不得不色变,辛和脸上也是一脸后怕。
“百宴兄高才,若非百宴兄,我等怕真是要中了那老贼的奸计了。”柳伐赞赏的看着蒋百宴,越发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其实在蒋百宴眼里又何尝不是,柳伐听到自己刚才的分析,丝毫不变脸色,可谓神勇,再者,柳伐有枭雄之志,此后定是前途无量。
蒋百宴连道了两声不敢,随即又端坐在位子上,静待柳伐的吩咐。既然猜到了耿昶卫会在路上下手,柳伐又和三人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