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头孤零零的躺在加护病房中,白色的床单盖着他单薄的尸体,让他看上去好象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要不是他睁大眼睛无聊的看着天花板,任秋玲都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看着任秋玲同情的目光,老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老伴死得早,儿子媳妇在外地工作,没事,儿子正往这赶呢。”
任秋玲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打听过了,为什么老许头要叫老许头,不叫老许,或者叫许老头呢?原来在他们那一辈人的称呼里,“头”是代表领导的意思。比如说局长不叫局长,叫“头”。那个头,是领头的意思。
老许退休之前,是刑侦支队的队长,负责着区上那一片,所以人称老许头。想必当年老许也曾经风光一时,没想到他的晚景竟然如此凄凉。
“饿了没?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任秋玲说。
老许头摇头说:“不用了。真的,人老了往这病床上一躺,就会往死这个方向上去想。我就在想啊,人老了为什么要死呢?现在明白了,人老了就没有用了,留在世上只是丢人现眼,还不如死了呢。”
任秋玲差点落泪:“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老许叹息说:“我年青那会儿吧,真不是吹的,十多个小伙儿围攻我,也被我全部放倒了。两百斤的石锁,我一气能举二十多下。哎,没想到今天这么不中用,叫一帮小姑娘给放倒了。不中用喽……”
任秋玲说道:“还别说你。肖科长带队去抓那帮少女时,也差点出事情。有个女的突然醒了,大声尖叫,上去四五个壮小伙也没能按住她,还差点被她掐死一个。根据医院方面对她们的检查呢,这帮女的好象受到某种药物的控制,大脑的大部分活动都被抑制了,只保留了动物的原始本能,所以力气非常大。那个给她们做脑部ct的医生说:她们的情形很像是巫毒教制造的活死人,但是手法比那高级多了!”
本来有些信息是保密的,只是为了安慰老许,任秋玲不得不透露一点点信息给他。
老许眼睛有神多了,“事涉灵异?”
任秋玲点点头。
老许很懂规矩,立即把话题转到正在破的案子上,“你应该不是单纯来看我吧?案子又有新的线索了?”
任秋玲不好意思的笑了,“正有事请教!”
老许激动起来:“看来我还不能死啊,还有余热可以发挥。”
任秋玲打开随身携带的两张地图中的一张,“是这样的,在九八年七三零大案时,警方曾经对全市的所有人都做了血样采集。当时你主要负责的是区上这一块,我想知道区上是指地图上的哪些地区。”
老许侧头扫了眼地图:“从新驿亭开始,过葫芦巷,然后是客运站——客运站那条路是分界线啊,上面是属于公司的,下面是属于区上的……”
老许把眼睛再一次看着天花板,侃侃而谈。他在那些地区工作了一辈子了,自然印象深刻。“所有这一片,以区政府为中心,都是区上的。”他总结似的说。
原来九八年时,紫铜市的正式名称是紫铜地区,后来才改的市。
任秋玲取了支红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再次请老许确认之后,小心的收起那张地图。
“还想请您帮忙认个东西,”任秋玲取出一支小试管,管里装着黑泥,“你看这些泥里面金光闪闪的东西,是不是黄金啊!”
“什么黄金?你想发财想疯了?那是铜矿结晶!在矿区干了一辈子了,我隔着门就认出来了。”说话的是正赶进门的老魏。
老许跟老魏斗了一辈子了,看到老魏进门来,把脸别开,生气的说:“东西放下,人出去!我受伤了,需要休息。”
老魏叫起苦来,“哎!你别看你受伤了我没陪着你,这住院跳上跳下的不都是我吗?我还记得你喜欢吃肘子,专门找了家老店给你买肘子了。”
任秋玲一愣,老魏这不是说瞎话吗?老许住院的事情,是肖科长安排的,关他老魏什么事儿?只是当着老魏的面,也不好揭穿他的谎话。
老许冷笑起来:“我不信你有那么好心,现在我需要休息,两位都请吧!”
老魏抱怨起来,“这不狗咬吕洞宾吗?”任秋玲赶紧拉他出了病房。
到了医院走廊里,老魏换了个脸色,笑容满面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