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忠德已经不是当初突然暴起险些吞并华帮的穆忠德了,既然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嗜血将军脱下了战袍,穿起了妻子做的褐衣,并且拿起了锄头。那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对于穆疏来说,对你的仇恨没有丝毫的削减,而你早已经将雄心扔进了厨房。这样的对比之后,你怎么会有任何哪怕一点的胜算。”
“你不该对赵雅妮这么溺爱,或者说,你不该对她的自由这么放任。”
赵雅妮是有座城的总经理,但是却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背后是穆忠德。因为这座城是穆忠德专门为她建造的,想要给她足够的空间。可是却没想到,这却成为了居风接近穆忠德的缺口。
“我没办法,这辈子欠了很多人,只想用余生再好好地弥补一些。”
赵雅妮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从了穆忠德,所有的青春都付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而且,他的弟弟还因为替穆忠德做事而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所以穆忠德觉得欠了她很多。
曾经的晋盟主赵振,就是她的弟弟。
结果却死在了余建元的手里。
穆忠德说完就沉默了下来,居风和穆忠德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前仇旧恨已经说的乏了,用行动来诠释才更加的省事。
两人沉默间,忽然三层楼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个大男人的面前。
来人年纪不大,但是却浑身杀气鼎盛,他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穆忠德和坐在沙发上的居风,立时杀气四溢,作势就要向房间里冲来。
然而却被穆忠德的一个手势呵止。
“嘘!”
穆忠德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厨房,见没有惊动正在做饭的赵雅妮,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青年见到自己的主人这样,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但是明白却不代表能够接受,他没办法接受自己一直效力的主人要以这样的方式失败,而且这次和之前不同,他会失败的更加彻底,没有任何地再站起的余地。
所以他很焦急,很不安,低声急促道:“盟主,你……”
“你”的后面或许是自己的不解,也或许是对于现在外面情况的叙述,但是没有办法再去求证了。
因为穆忠德打断了他的话。
穆忠德看向了自己欣赏的年轻人,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的拥趸,一直尽心尽力,有几次还险些丧命,当真是得力助手。
他缓缓笑道:“柱子,不要担心,听我把话说完。”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丧失了继续斗争的勇气。这是我在见到你第一天的时候和你说的话,你要谨守,这句话适用一辈子,除非你找到了比斗争更值得的事情。”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斗争对于我来说,和生命一样,已经是可以置之度外的事情,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因为我寻求了一生才好不容易确信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缺失的是什么。这是一个好的归宿,我的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记得,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吧。你要转告他们,归根究底我们都是归一盟,这样持续内耗下去,并没有任何的益处。我都已经放弃了,你们又何必再坚持而徒增伤亡呢。像我一样,也放手吧,小疏是善良的,会给你们很好的结局。”
“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记得。不要为了我把仇恨衔在心间,这样只会让你的心胸更加的狭窄,让你的眼界更加的短浅。你的舞台还很大,你的天空还很辽阔,所以要把今天的事情忘记,去追逐自己的价值。”
“走吧,再为我做这最后一件事,你在归一盟的生涯,就已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名叫柱子的青年越听穆忠德的话,情绪越加的不能自已,他如何能听不出来这是主人的遗言呢。他一直是穆忠德的贴身保镖,只有在有座城的三楼,他才不会形影相随,这是穆忠德的规矩。
就在刚才,归一盟的几位大佬纷纷打电话给他,说明了穆疏对他们展开的猛烈攻击,局势变得十分不明朗,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他就把电话打给了穆忠德,然而过了半晌还没有人接,到最后还被挂断。他立马觉察到事情的不对,所以顾不得之前的规矩,闯进了三楼,开门之后,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的对话。
然而跟随穆忠德这么久,他又如何不知道穆忠德的脾气秉性,自从从华帮的监禁中解脱出来之后,穆忠德就乐观了很多,每天脸上都会挂着笑容,也会常常地来到赵雅妮这里。
他明白穆忠德变了,今天的结局,他其实早已经在心底想象过。
但是却无力改变什么,诚如穆忠德所说,他应该为穆忠德高兴才是。
于是柱子强忍住眼泪没有落下,猛然跪到了地上,朝着穆忠德恭敬地叩首行礼,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他很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实力胜过那个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恨自己不能救穆忠德脱离要挟。
所以他只能去完成穆忠德最后的愿望,尽力地给归一盟留下完整的实力。
穆忠德望着自动缓缓关上的房门,喃喃道:“其实,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无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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