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梅站在那里,看着陶振坤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了惆怅情绪。陶振坤的举动,看似合情合理,为了拜把兄弟的家里人安危着想是理所当然的,可又难免不会令她猜疑,似隐约中窥探出了端倪。
吴荷,吴荷,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是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心动的。
在一些男人的心里,家花永远不如野花香!
她愤愤地嘀咕了句:“你要是敢和吴荷偷情,我绝饶不了你!”
等她怀着醋意的心情回到屋里,把锅里添上两瓢水,并在灶膛里用伍老太爷给的那个打火机点着了火,随后就架上几块木头,接着就拿了一个空碗和一把菜刀出来,走到了鸡窝跟前,将碗和刀放在一旁。在这大雪天里,鸡躲在里边不肯出来。
“咕咕,咕咕——”
她连叫数声,可鸡就是不出来,仿佛鸡也有预感一样在拒绝着厄运的到来。
无奈之下,她见给鸡喂食的那个破盆子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就只好回到屋里去抓了把苞米粒子出来,洒落在盆子里,就算她投进了诱饵,可鸡却还是不予理睬。她想一定是时常有鸡被抓捕屠宰,被受惊吓的也会学聪明了。于是,她躲到了一边,不一会儿,鸡还是禁不住食物的诱惑,第一只出来的是那只羽毛漂亮的大公鸡,它十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似乎没发现危险存在,这才试探着走近食盆子。在啄食几粒苞米之后,它拌动着翅膀咕咕叫了几声,似在为一妻一妾传递着安全信息,让它们尽可放心的出来享受美餐了。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禽类亦是如此,自然也会有着人类不解的语言了。再看那两只母鸡也放心大胆地钻出了窝来,到了盆前争抢食物,身为夫君的大公鸡倒也懂得怜香惜玉,很是谦让,不争抢有限的食物。
站在一旁观看的柳杏梅见有机可乘,心开始在有些紧张地怦怦乱跳起来。她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又要上前去添食,小心翼翼地走近,鸡也对她放松了防备。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伸手去抓其中一只稍显肥胖的一只芦花母鸡,可鸡倒也灵活敏捷,反应能力很强,眼看着便是手到擒来,不料没有抓牢实,那鸡惊叫着从她手里逃跑了,手里只留下了几片鸡毛。魂飞魄散的大公鸡和另外一只也在嘎嘎叫声中逃走了,它们都没有来得急躲避到窝中去。
柳杏梅不禁心生懊恼,惋惜不已。但她怎肯善罢甘休,这是婆婆交代的任务,也是丈夫对她的考验。于是,她就向着那只东躲西藏的芦花鸡进行了追捕,意在必得。谁料想那鸡急不择路,跑上了一旁不用清扫的积雪上去了,厚厚的积雪将它陷入其中,有些寸步难行了。
柳杏梅心中欣喜,嘴里叫着:“看你往哪儿跑,我就不信孙猴子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去!”
她也跨步踏进雪里,没三步那雪几乎就陷到膝盖了,一个趔趄,她的两手探进了雪里,冰冷迅速在赤手上蔓延,努力站稳,这次倒是轮到她有些寸步难行了。由于接近,那只鸡怎么能“束手就擒”,它不甘心在深陷的雪窝中坐以待毙,所以奋力扑打着翅膀,总之它的身子是比较经巧的,没几下还是与危险接长了距离。这时柳杏梅觉得已经是有雪在往鞋里灌了,所以她犹豫了起来,顿时有“望鸡兴叹”了,一种被戏弄的挫败感觉油然而生!
不仅如此,圈里的那头黑毛驴咴咴地叫了几声,在她听来,俨然就是一种嘲讽。她忍不住回头去瞪了那驴一眼,嘴里愤愤地骂了句:“莫非你这蠢货也晓得笑话人吗?饿你三天,让你一个粪蛋儿都拉不出来!”
正在她束手无策之际,忽然眼里一亮,因为她看到了黑虎回来了,而且嘴里果然是叼着一只野兔。黑虎来到了她跟前,把嘴里的兔子放在清扫过的地上,那兔子早已绝气身亡,它蹲下来吐着舌头喘息着,寒冷让它嘴巴上挂着霜,呼吸间嘴里像是在吐着朦胧的缭绕白雾。它摆动着尾巴,盯着女主人,像是在邀功的等待赞赏。
柳杏梅见它并不显得疲惫不堪,精力旺盛。她不知道人畜之间是怎么勾通的,凡正觉得黑虎被陶振坤训练的像是颇通人性了,对主人惟命是从。
见黑虎似以疑惑的眼神在盯视着自己,她不由地忽觉脸上有点儿发烧,在身上擦拭了下沾雪的手,就责斥道:“连你这畜生也在看我的笑话吗?”
黑虎嘴里嘤咛一声,像是抗议。
她不禁对自己这“对狗弹琴”的话啼笑皆非起来,挥手指了下那只深陷雪中的芦花母鸡对黑虎怨怼地吩咐一声:“还不帮我去把它逮住!”
黑虎像是不明白她话的意思,踯躅了一下。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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