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睛的余光朝他看去。见他的脸上并无惊讶,他略带不悦地对江世霖说:“三弟,你不要闹得太过分了。”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拜过堂的。什么时候夫妻亲热……”
“三弟!”江世澈急忙打断了他,回头对卫晨说:“子晨,我有要事与三弟商量。看情形,三弟的身体应该已经无碍,至少今日不需要诊脉了。”
江世霖耸耸肩,在卫晨常坐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卫晨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
江世澈无奈地摇摇头,遣退了桃红,语重心长地说:“三弟,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和世熙都向你解释过,当日我们之所以协助弟妹离开,全因……”
“大哥,我做过什么吗?”
“三弟,当日的事,父亲也向叔父解释过了。”江世澈一脸气恼。见江世霖压根没听进去,他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嫌我烦,但是……反正你在明月楼怎么折腾,与丫鬟们怎么胡闹,大家只当不知道。可三弟妹是你的嫡妻,未来要替你教养子女……”
“大哥,就算你忘了先前我们说过的话,可有些事自有父亲对我说。就算父亲不在,也该由大伯对我说才是。”江世霖的言下之意,江世澈根本没资格教训他。
江世澈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先前江世霖已经警告过所有人,别管他的房内事。如今就连江光辉和小潘氏都对他和夏堇不闻不问。确切地说,自他醒来,他就把夏堇看得牢牢的,不允许任何人和她接触。
“三弟!”江世澈轻呼。
“对了,大哥,既然你没有其他的事,我正好有一事相求。”江世霖堂而皇之转移了话题,明明白白告诉江世澈,别和他谈夏堇,他没有这个权力。
另一厢,夏堇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待她回过神,只听到外面静悄悄一片。她试探着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就见江世霖独自一人站在敞开的窗户前逗着一只鹦鹉。
她不想面对他,可是她不得不面对他。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低头站在屋子中央,小声说:“我想回去换一件衣裳。”她已经整理过仪容,但衣裳的盘扣被他扯落,实在不能穿了。
江世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他只能看到她红肿的嘴唇。他心头一热,转头看着绿油油的鹦鹉,不疾不徐地说:“先前我不是让你给我扇扇子吗?你去了哪里?”
夏堇悄悄抬眼看他,就见他正缓缓地把茶壶中的水注入笼中的食盒。就在不久之前,他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屋子里有水,他不相信她是因为口渴,出去找水喝。
“先前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别再惹我生气了。”江世霖淡淡地威胁。
“我去找丁香她们了。”
“还有呢?”他催促。
“没有了。”夏堇摇头,“春桃和秋桐年纪小,母亲要靠钱妈妈照顾。上次她们因我而受罚,我只是去看看她们的伤势如何了。”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想利用她们打听什么事。”
夏堇的心脏轻轻一颤,急忙摇头。
“你去了多少时间?廊下的小丫鬟是你遣走的?”江世霖追问。
随着这两个问题,夏堇情不自禁再次抬头。他在怀疑什么?
“怎么不回答?”
“我看到廊下没有小丫鬟守着,这才出去的。前前后后大概一盏茶时间。”夏堇如实回答,这会儿她也发现了不对劲。平日里,屋子外面总是有小丫鬟守着,再不然院子里也会有洒扫的下人,可今天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好似故意给她机会。
短暂的沉默中,笼中的鹦鹉对着江世霖叽喳乱叫。江世霖不耐烦地晃了晃笼子,吓得鹦鹉扑腾了两下翅膀,缩在笼子的角落不敢出声。他轻笑,又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绮红了。你把她处理掉。”
“什么?”夏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跟了我很多年,我不想大哥又唠唠叨叨,指责我喜新厌旧什么的,所以就当是你拈酸吃醋吧。”江世霖一副我就是要你替我顶罪,这是你欠我的神情。许久没听到夏堇的回应,他质问一句:“怎么,不要告诉我,你连收拾一个丫鬟的手段都没有。”
“等这事办妥了,我要见母亲。”
“哦?”江世霖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堇,神情中染上了几缕笑意。“你想和我谈条件?胆子越来越大了嘛。”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