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枫不是皇叔,那就好办,管他什么婚约,当然以圣旨为准了。可如今争持的两人一个是皇上的小叔,一个是皇上的堂兄;一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先,一个有皇上圣旨赐婚在后,旁人如何插嘴?
也不知是谁,低声咕哝道:“索性都嫁给白虎将军就是了……”
马上有人呵斥道:“胡说!岂有姑侄同侍一夫的道理?成何体统?”
那人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是下官疏忽了。”
赵耘正骨碌碌转眼珠,忽然见永平帝看他,忙低下头去,心中嘀咕道:“不要看我。我也不知咋办哩!我就说么,当初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就没想起来提醒皇上先问郑家一声呢?”
他后悔极了,检讨自己失职。
皇上固然有错,然身为臣子,本就应该辅佐君王,常进忠言才是。
正想着,就听上方传来永平帝的声音:“皇叔和皇兄不必再争,说起来,这都是朕的错。是朕不问情由,好心办了坏事。朕愧对皇叔和皇兄……”
关键时刻,永平帝脑中灵光一闪,放低身段,勇于承认错误。
他想的很简单:皇帝也会犯错,不是还有皇帝因为政治失误、国家遭难下“罪己诏”么,何况是这样的小事。当着群臣的面认错,仁王和肃王能把他怎么样?
果然,秦枫和肃王都愣住了!
难道他们还能骂皇上?
众臣也齐齐发怔,然看皇帝的目光却充满了敬佩之意。
宰相杜明忙道:“也不能怪皇上,都是天意弄人。”
皇上点点头道:“不管如何,错已铸成,如今该想个妥善的解决法子。赵爱卿,你一向机智过人,可有良策?”
赵耘被点名,再也不能躲避,只得抬头道:“微臣惭愧!微臣刚才一直思想此事,竟然没有好的法子解决。”
永平帝气得瞪了他一眼:你平常不是脑子最灵活的吗?
见皇帝瞪大哥,听了半天的朱雀将军赵锋不乐意了,心道:“你惹出来的错,关我大哥啥事?”
他便粗声莽气地说道:“这事有什么难的,就都愁成这样?”
这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极为突兀,群臣都转头,愕然地瞪着这尊杀神,不知他为何这样说。
永平帝却如遇救星,一叠声地催问道:“朱雀将军有何高见,快快说来听听!”
赵耘吓了一跳,他还不知这个弟弟,他能有什么高见,不是“两个都娶回去”就是“抓阄”!
想使眼色命他不要说,可赵锋已经在说了:“大伙儿都盯着白虎将军,难道这天底下就葫芦一个好男儿?光西部禁军里,那没成亲没定亲的少年将军就有十几个,还有玄武候麾下也有不少。葫芦跟淼淼从小儿就好,宁静郡主嫁了他也没意思,不如再帮郡主选一个夫婿就是了,何苦在这吵!”
众人心道,你想的倒简单,可是人家肃王就是不乐意,有什么法子,要不然能吵半天。
肃王沉默不言。
永平帝却心中一动,问道:“朱雀将军,玄武候,你二人可曾定亲?”
赵锋没想到出了一个主意,竟把话引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傻愣了一会,才大咧咧地说道:“没有。臣自小调皮捣蛋,又喜欢打架,无人肯将闺女嫁给臣。”
他倒是光棍的很,实话实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引得众人低笑,皇帝也莞尔。
板栗心如重锤敲击,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道:“臣也没定亲。可是臣的娘曾说过,要亲自挑选儿媳。”
他见永平帝朝他瞪眼,忙正色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皇上和王爷可愿听?”
永平帝道:“说!”
板栗道:“这金殿乃是议论朝政的地方,皇上更是肩负天下兴亡的重任,该关心的是国家大事;而姻缘却是家事,应该由双方亲长共同商议,不应该由皇上和众臣磋商。否则,即便皇上满心关怀,王爷们也都求好心切,却极容易造成怨偶。”
宰相杜明立即附和道:“玄武侯此言甚是。”
群臣也都纷纷点头。
爱怎么样你们私下去商议吧,当着众人的面也说不出子丑寅卯来。让皇帝难堪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皇帝的笑话是那么容易看的吗?
板栗又恳切道:“这姻缘虽然不能与国事相比,却也大意不得,就是媒婆说媒还得先合一下八字呢。因此臣以为,择婿之事当慎重考虑,以免再出差错。”
永平帝觉得这话有理,要是再弄出什么岔子来,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正要宣布散朝,忽然一旁闪出孔雀王,奏道:“皇上,臣有话说,臣说的是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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