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大栓嘿嘿笑道:“你跟菊花亲,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菊花会做媳妇。要不然,你再喜欢她也没用。”
张槐点头赞同,对娘说道:“菊花二舅母难缠吧?那会儿,桂叶家还不是看来财表弟人不错,这几门亲戚又都兴旺,才同意这门亲,也就没挑二舅母那人了。谁想到成亲了,桂叶把二舅母拿得死死的。”
张老太太不住点头,说道:“我小葱比她娘还机灵,到哪都不怕。”
张大栓瞪眼道:“怕啥?费心挑个家门口的,知根知底的,不就是想多护着一点么!要是他们敢欺负小葱,我张家就没人了?还有郑家帮着哩!”
那神情架势,好像要马上拉人出去打架一样。
郑氏扑哧一声笑起来:“爹,这是结亲,不是结仇!”
张大栓听了嘿嘿笑。
郑氏幽幽道:“大凡婆媳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像我跟娘这样,处得跟亲母女似的,一百个里头也难找出一个来。所以说,小辈成器才是最要紧的,长辈只要过得去,咱就不要太挑了。”
跟着又笑道:“说起来,梅子婆婆跟二舅母那样的人,连过得去都算不上——反正我是瞧不上的——可偏偏梅子和桂叶都摆弄得妥妥当当的。”
张老太太乐呵呵地说道:“还好,娘不是那样人,不然的话,你当初还不答应嫁槐子了?”
张槐看着妻子微微一笑,知道她说是这么说,其实最看重的还是小辈人品。
小辈人好,家里人难缠些,凭本事也可周旋;小辈人要是不好,家里长辈再好,那也是白忙活。
互相说笑宽慰一番,又议定了让郑老太太出面跟刘家谈这事,父子婆媳才散了。
外间,板栗跟小葱正偷听,待听见里面响动,急忙手拉手,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跑到板栗屋里,才松了口气。
小葱站了半天,手冻得冰凉。
板栗忙让她坐下,出去找了个手炉来塞给她捧着,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自己的大毛衣裳给她套上,一边低声笑道:“这算是定下了。”
见妹妹不吱声,他忍不住问道:“小葱,你咋挑了泥鳅,没挑敬文哥哩?敬文哥人好忠厚的。嗯,泥鳅要机灵些。”
小葱有些迷糊,不知如何回答。
她真的没比过,也没有特别喜欢泥鳅。
只是,当她要选李敬文的时候,心里却放不下泥鳅;而她决定选泥鳅的时候,虽然对敬文哥有些歉意,却没有放不下。
于是,她就遵从自己内心的感觉了。
板栗见妹妹沉默,也有些惆怅,伏在椅子背上不语。
日子过得真快,这就到了嫁娶的年纪了。可是,真的要帮妹妹定亲,他却不舍起来。
静坐了好一会,板栗才催促道:“睡去吧!看凉了脚。”
他亲自将妹妹送进后院,才回屋歇下。
原本十分简单的事,总会因为一些意外,变得复杂起来。
刘家跟张家正忙着议亲,却不料泥鳅的外祖周家凭空杀了出来。
原来,刘家虽然一直有跟张家结亲的意思,泥鳅娘却不大乐意,可又不敢违了公婆和男人的意思。
这回泥鳅被人打了,还跟小葱有关,泥鳅娘就趁机对刘三顺说,小葱跟泥鳅不太合适,不如帮泥鳅定自己娘家侄女秋儿。
刘三顺忙着查儿子被打的事,既没应承,也没回绝,只不耐烦地说这事往后再说。
泥鳅娘以为跟张家的亲事肯定不能成了,就跟娘家提了结亲的想法。
周家是巴不得亲上加亲的,自然热乎乎地应下了,合家老小都当这门亲做成了。
就这样,两下里弄岔了,各人忙各人的。
等泥鳅奶奶请了郑老太太上门详谈定亲事项的时候,周家也得了消息。
泥鳅外婆问明情由,气得倒仰,哪里肯依,气冲冲地赶到刘家来责问。
到了这,却见郑老太太四平八稳地坐在正房堂屋里,正和亲家说笑哩,于是就把怒火转到她的头上去了。
腊月里,冷风跟刀子似的刮人,老婆子站在刘家那不算宽敞的院子中间,对着上房拍手跺脚大骂。
那声音立即传遍半个村。
“死婆娘!你外孙女儿嫁不出去了,要往刘家送?头两年闹着要给啥侍郎的儿子做小妾,这回又惹来什么霸王,害得泥鳅被人打了一顿,你说,你那外孙女儿可有一会空闲的?她要是个好的,能这样被人说?”
她也是气狠了,上来就把小葱往死里作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