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笑道:“咋弄的,还不是比着用草木灰埋辣椒的法子弄的。这两年收的果子多了,我就想,辣椒用草灰埋着能放到过年,这果子难道就不成了?去年试了一回,像板栗、柿子、枣子,都是成的。苹果跟梨就要差一些,好缩水,也放不长。不过缩了水,味儿倒甜了。”
刘氏也道:“这法子好是好,也就你们家能弄。那山洞里冷清清的、阴凉,藏这个最好了。我们试过了,放在外面就不成。山芋用草灰埋着也好,过年掏出来,格外甜。”
娘几个就商议用果子做菜。
这边,郑老太太跟张老太太也在嘀咕,怎样达成心事。
两人说得忘了情,不巧被起来活动身子的葫芦听见了,他面色古怪。
看着两个老太太议论得忘乎所以,少年想了想,搬了张小板凳过去坐下来,含笑叫道:“奶奶!张奶奶!”
郑老太太猛然转头,见孙子正看着她,想起刚说的事,也不知他听见没有,面上就有些尴尬。
又一想,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葫芦的亲事就在这一两年,就要定下了,于是笑道:“葫芦,我刚才跟你张奶奶说,啥时候帮你定亲哩。”
老太太耍了个小心眼,也不说跟谁定亲,只笑眯眯地看着孙子的反应。
葫芦扫了两个奶奶一眼,只觉有趣。
他过年就十五周岁了,真的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几年过去,他不再慌张无措,对于亲事和前程,他心中有着尘埃落定的镇静和淡然,他知道如何去求得自己想要的。
转头见小葱正抱着弟弟玉米,剥炒栗子给他吃,便招手叫道:“小葱,你来。”
小葱听见他叫,忙将玉米从膝盖上放下来,轻盈地跑到他身边,扬眉问道:“叫我啥事?葫芦哥。”
葫芦见她狭长眼睛眨巴着,明亮有神,可是映衬着剪得短短的眼睫毛,说不出的怪异,忍不住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葱明知他笑自己的眼睫毛,照着他肩膀嗔怪地捶了一拳,道:“还笑!昨儿还没笑够么?”
葫芦拉她在身边坐下,瞥了两老太太一眼,道:“奶奶和张奶奶说,要找个日子帮我们定亲哩。妹妹你说咋办?”
小葱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便愣住了。
葫芦说完就不再吱声,静等小葱说话。
张老太太和郑老太太也紧张地看着小葱,连张大栓那边几人也似有所觉,望向这边。
小葱愣了一会,才道:“外婆,奶奶,我不是早跟你们说过了么,我当葫芦哥是亲哥一样的。”
葫芦咧嘴一笑,点头接道:“我也当妹妹就是妹妹。”
说完,不再跟大家解释,伸手拉起小葱,道:“走,咱去瞧瞧冬眠的乌龟。”
小葱笑道:“嗳!我正要去瞧瞧的。”
板栗也笑嘻嘻地跟上来,三人出了屋子,往隔壁祠堂去了。
留下一屋子大人面面相觑。
这可没的说了,两小人儿都当面这么说了,长辈还能逼婚不成。
几位老人叹息、抱怨了好一会,郑老太太忽然道:“横竖小葱不成,那就再寻摸别的人家吧。总归得抓紧了,要不然,好闺女都定亲了,这孙媳妇可上哪找去。”
张老太太一拍大腿道:“就是。咱板栗也一样。”
两亲家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立即精神振奋起来。
本来她们分别坐在两张椅子上的,这时张老太太干脆挪到郑老太太身边,凑在一处,头挨着头,窃窃私语。
两人先把村里适龄的闺女都数了一遍,然后各自娘家的侄孙女也列出来,再就是十里八乡认识的人家,媒婆曾经提过的人家,都汇聚一处,用剔除法,最后留下四五个备选。
刘蝉儿很荣幸地入选了。
她们先是小声说,后来郑长河跟张大栓也过来了,偶尔插上一两句,点评一番,有时碰上意见不同的,又争论几句,那声音就大了起来。
张槐、郑氏、郑青木和刘氏,听着那越来越大的评论声,面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又佩服他们的记性:那么多人,咋都能记得哩?也没见用纸笔记录。
见他们这样铺开摊子,郑氏早上兴起的挑儿媳女婿的心思忽然就熄灭下去了。
于是,自以为解决一桩麻烦的葫芦,浑然不觉陷入了更**烦中。
连板栗跟小葱也觉得浑身汗毛乍起,还以为是下到地底,寒气逼人的缘故,却不想想,如今是冬天,这溶洞可是比上面暖和呢。
就在郑家和张家人欢聚的时候,荣郡王小儿子洪霖和兵部郎中家的混世魔王胡镇进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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