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太真想压制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身份摆在那里了。
而且,自古以来,妻妾之间不是从来不相容的吗?连林黛玉都说,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身为正妻的大太太为何这么容忍一个妾室。
大太太长叹一口气,道:“之前我想着,茶行迟早要交到信川手上,我也迟早要退下来,所以她喜欢揽权,我也懒得和她计较。我一天那么多事,家里的事也确实顾不过来,所以才任由她去折腾,她虽然有时候气焰嚣张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倒是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老爷走了十几年了……”说到这里,大太太面色一黯,“老爷去的时候,我三十一岁,秀梅二十六岁,巧云也只有三十岁。我们三个女人一下子成为了寡妇,失了依靠。孩子一个个都那么小,偌大的庄家就靠着我们三个女人支撑。老爷下葬的时候,我们三人抱在一起哭,那情景是多么的凄凉……”
说到这里,大太太不禁湿了眼角,她摸索着找帕子,秦天连忙用自己的帕子帮她擦干了眼泪。大太太按住了帕子,同时握住了她的手。
“后来秀梅与我谈妥条件,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与我唇齿相依,也帮了我不少忙,只是随着孩子们的日渐长大,这份情义也渐渐消逝,可是在我没有否定信川之前,她还不算太过分,自从我取消了信川的继承资格后,她才变成这样。其实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都是没了丈夫的女人,所有的指望都在孩子身上了,她一直笃定的事情,忽然变了,换成是我,我也会发狂。除了地位的不同,不管是她还是巧云都和我一样,一生都给了庄家,都是死了丈夫守着儿女的可怜人,何必过于为难她们?”“娘,你心善,设身处地地为她们着想,可是她们不见得有这份好心,她们就是欺负你心善,所以敢公然地对抗你。”秦天叹气道。
二姨太太还是三姨太太,看着一个凶,一个弱,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欺善怕恶。
这样的人,就是要恶给她们看!
“你说得对……”大太太握紧秦天的手,“无规矩不成方圆,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在里面,这次好在有你,否则,他们有胡大人的相助我们或许会输得一塌糊涂,今后尽管按照你想的去做,我相信你。”
她相信她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她知道,秦天其实也是一个极为心善的姑娘。
“不如分家。”庄信彦在一边写道,“经此一事,他们或许会同意分家。”“能分家当然最好!”大太太点点头,“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和秀梅谈谈看。”
菊香院“分家?除非我死!”二姨太太趴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大叫。
床边刘碧君吓得连退三步,拍着胸口道:“娘,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如今信川…………”她回头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垂头丧气的庄信川,目光透出些许鄙夷,“如今信川已经没有可能成为当家,娘你又被夺了管家之权,与其这么耗在这里,还不如分了家我们自己出去单过,当家做主!不比在这里看人脸色强?”
二姨太太气得撑起身子,却不小心牵动伤处,痛得脸变了形,她指着刘碧君:“什么为了大家好,你还不是为了自己?你根本就是嫌弃信川的庶子身份!”她冷笑,“我告诉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给了信川,除了和信川一条心外,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换作是平日,她定然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财神爷媳妇说话,只是她今天多番受挫,早就憋足了气,此番哪里还受得了媳妇的冷〖言〗论语?
刘碧君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不分家,欠我娘家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还?”
二姨太太被她噎得差点回不过气。
“信川,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如此顶撞你娘?”二姨太太尖叫。
刘碧君哂道:“什么娘,大少奶奶刚还说了,不过一个姨娘而已!”话音刚落,庄信川冲到她身边就是一耳光,刘碧君捂着脸叫起来,“庄信川,你这个没用的男人,竟敢打我!”说完哭着跑出去。
庄信川听了她的话,一下子涨红了脸,双拳不由紧握。
“不能分家……”床上的二姨太太忽然哭起来,“分了家就真的没了指望了,庄家的财产本来都应该属于你,凭什么你只能得三成?
我不信我们就这么输了,我不信!”二姨太太用手捶着枕头。
“要反败为胜其实也很简单!”一直没有出声的庄明喜忽然开口,她走到庄信川身边,冷声道:“他们只得一个秦天而已,扳倒她,他们就成了没牙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