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灰色衣袍的下人将两人引到后院的偏厅里。
趁着巡抚大人还未来之际,庄信彦从身上掏出小本子,写道:“待会就全靠你了,怕是不怕?”
秦天看着他手中的小本子,心中很是舒心,自从那次她说过后,他一直随身携带着小本子,以便随时和她交流,就连小本子的制作和炭笔的找寻,也不用她操心了。
有人能将自己的话记在心上,换作是谁都会高兴的吧。
见他看着自己,秦天连忙摇头笑道:“我不怕,你放心。”
看着她嘴角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庄信彦也笑了。
“照着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说,不会有差错。”
秦天点点头,尽量表现得很有信心的模样。
可是怎么会不紧张呢?这可是从二品官啊,相当于现代的省长,前世里只在电视里见到过,今世却要尽全力面对面地说服。虽然秦天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打底稿,手掌心还是忍不住冒汗。
可是秦天一贯的宗旨是,要么不答应,既然答应了下来,就要尽全力地做好。
她挺直了背脊,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听到有人传报,“巡抚大人到。”
两人立刻迎至门口处,恭敬行礼
“民妇秦氏和夫君庄信彦见过大人。”
行完礼后,秦天抬头看了一眼宋巡抚,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生得高大威武,络腮胡须,很有气势。
见他看向自己,微微皱着眉头,面有不悦之色,秦天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知他的不悦是因着自己女儿身不和礼数的缘故。
正打算解释一二,却见宋巡抚转头向着庄信彦看去,双眼陡然一亮。
秦天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今天庄信彦穿着一件宝蓝色的团花箭袖排穗褂,玉冠束发,端的是身挺如松,再衬着他那出众的姿容气质,英伟清俊之极,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人物。
宋巡抚看着他笑道:“拜帖上的字是否你写的?”
字?秦天顿时明白了,他们之所以可以插队,问题就在字之上,怪不得他之前写拜帖那么用心,原来有心想引得喜欢读书人的宋巡抚的好感。
“大人请见谅,外子耳舌不便,听不到声音,不能回答大人的话,所以带民妇前来与大人回话。”秦天在旁说。
宋巡抚粗犷的脸上立刻显出浓浓的惋惜,连连摇头:“可惜,可惜,多好的一笔字,可说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可惜,可惜……”
秦天知道他说的可惜是指什么,可惜聋哑不能科举。
“不过身残志坚,本官最是佩服这种人!”宋巡抚哈哈大笑两声,拉着庄信彦坐下。
丫鬟上了茶。
见巡抚大人端起茶就要喝,秦天连忙向着他一福,道:“大人请慢,民妇今天前来求见大人,便是想向大人献上一种举世无双的好茶,大人在品尝这种好茶之前,请先不要饮用别的茶水。”
宋巡抚放下手中的茶盅,他虽是武夫,可是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心思灵透得很,他自然知道盛世茶行前来所求何事,他既然肯接见他们,又怎么会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当下,他看向秦天沉声道:“盛世之前倒是有天下举世无双的好茶虎丘,可是众人皆知,虎丘茶已经被毁,盛世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能替代虎丘的好茶了吗?”
宋巡抚相貌威严,声音宏亮,说话时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军人的铮铮冷利之气,如同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秦天喘不过气来。
秦天低着头,一颗心突突直跳,旁边庄信彦看着她,有些担心她应付不来这种场合。
可就在这时,秦天忽然抬起头来,向着宋巡抚微微一笑,面色平静,不惊不惧,不慌不忙,
“大人,好茶不是夸出来的,而是品出来的,不知大人肯否给民妇一个机会,让民妇亲手为大人沏一杯好茶品尝?”
越是紧张的时候,秦天越是能逼着自己镇静,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刻,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帮助她,要想成功,首先便要战胜自己的恐惧!
而这一点,从来都是越挫越勇的秦天从没有失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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