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信彦因为低着头,没有看见张公子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很认真地看着秦天塞入他手中的茶叶出神。
可旁边的伙计管事们见张公子堂而皇之地讥笑大少爷,都很气愤。虽然他们平时暗地里也谈论过庄信彦的残疾,可是大都没有恶意,因为他是大太太的孩子,他们都很尊敬大太太。
但是见几位公子穿着考究,气势不凡,显然非福则贵,又不敢贸然得罪,皆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身边一脸淡然,仍不知被嗤笑的庄信彦,秦天的脸色也沉下来,如果连伙计们都会因此觉得愤怒,那她这个和庄信彦朝夕相处的人又怎么会好受?
庄信彦虽然聪明,可是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弱者,让她经常会自然而然地升起一种保护欲,虽然他有时的行径很让她生气,但是她从未真正责怪过他。如今见人公然地讥笑他,心中很不痛快。
“这是我们庄家的大少爷!”秦天看着张公子冷冷地说,虽然气愤,但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未免惹出麻烦,秦天只是提醒他言语放尊重些。
旁边的谢公子和周公子起初也觉得有趣,可是听到秦天的话,又见到她的脸色,都收敛了笑脸,周公子还悄悄扯了扯还在嘿嘿笑的张公子。
一旁的庄信彦也察觉到身边的气氛不对,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的几个人,又转脸看了看身边的秦天,见她少有的凝重神色,像是很恼怒,一时很是诧异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知道张公子是天生没修养,还是一向狂妄惯了,竟没有理会周公子的提示,听到秦天的话,又睁大了眼睛笑道,“你们大少爷?听说十聋九哑,你家少爷是不是也不会说话?诶?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又聋又哑为什么不在家里呆着,还炒什么茶呢?你们茶行真有意思,丫头有意思,少爷也有意思!”
这句话庄信彦是看明白了,不过他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因为这样的嘲笑对比他所经历过来说的只是小意思。嘲笑他的人不知有多少,难道他还要一一去争辩反击?
他又聋又哑是事实。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他懒得理会,正准备继续做他手中的事,可是忽然的,眼角一花,他转过头去,见秦天沉着一张脸,将身上的围裙,袖套都取下来,重重地甩在案上!
庄信彦怔住了,所有人的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
“你觉得很好笑?”秦天冷眼看着张公子,忍无可忍,“可我告诉你,一点都不好笑!我们家少爷的确不会听不会说,可是他很会制茶,也会写字画画,他比很多人都有能耐,他为什么就不能来这里炒茶?为什么要躲在家里不见天日?因为他一出来就会受到你们这些人的嘲笑?”
他每天这么闷不做声的做事,面对大家的异样眼光难道好受吗?他聋哑是他的不幸,难道就因为不幸所以就活该承受别人的讥笑?没有这个道理!
周公子和谢公子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张公子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他指着秦天,怒道:“好你个丫头,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信不信我……”话还没说话,一旁的谢公子便拉过他,笑道:“张兄,稍安勿躁,小弟请你过来是想你开心的,可不是让你生气的!”
“她小小一个丫头竟然敢对我瞪眼大小声!”张公子气得双眼一鼓一鼓的!
秦天可不觉得自己的话过分,这是盛世茶行,如果由得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任意羞辱,还要忍气吞声,这未免也太窝囊了!做生意也不见得要拿自尊去换的!如果真是这么软弱怕事,以后岂不是谁都能过来踩一脚,这生意也不要做了!
秦天咬咬牙,拿着茶袋转出来,走到周公子的身边,伸直手臂递到他面前,冷声道:“我们盛世做生意讲究以诚待人,我们一片诚心对人,也希望得到对方的尊重,你的朋友如此羞辱我们的东家,我们不愿意做你们的生意,还请另请高明!”
这一番话说出所有伙计们的心声,大家热血沸腾,齐声叫“好”
“秦天说的好!”
“对,就是不做他们的生意!”
“取笑大公子就是取笑大太太,不能容忍!”
本来还着急事态会越演越烈的徐掌柜此时忽然也不担心了,也对,如果欺到头来还要忍着,盛世今天也不是这般光景了!越是软弱的人越遭人看不起!
周公子没想到之前笑嘻嘻的小姑娘竟这么硬气,心中倒是有几分佩服,他也不去接茶包,只是转过身对谢公子笑着说:“霆君,你说得果然没错,这小丫头真不简单!”
谢霆君看着秦天笑了笑:“小丫头,没想到你如此忠心,我真是羡慕庄家啊!”
“我吃的是庄家的饭,自然要为庄家说话,此事天经地义,没什么说的!”秦天一脸严肃地说。
谢霆君看了她一阵,收了笑容,深有感触地说,“小丫头能说出这番话,比很多男人都强了!”他看着秦天秀丽的眉眼,忽然觉得以往所见过的女子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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