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白空谷一口饮下杯中酒,感慨地吟诵了一句说:“雪山之巅,饮酒观战,炎少果然好兴致!”
夏炎摇了摇头,含笑说:“我倒是觉得,用煮酒论英雄来比喻,更贴切一些。”
“炎少这话,指的是咱们俩呢,还是对面那几位?”
“呵呵,白兄你认为呢?”
“还是指对面比较好。”白空谷半真半假地说:“你神策君若是再来一句,渝都英雄惟空谷与炎耳,这酒我可就不敢喝了!”
“白兄谦虚了。在渝都有资格指点群雄的,除了白兄之外还有谁敢?”
白空谷在大腿上拍了一掌,指着夏炎大笑说:“虚伪,你们夏家人就是虚伪!”
夏炎不以为意,微笑道:“白兄,咱们闲着无聊,有没有兴趣赌上一赌?”
“哦?你想怎么赌?”
“龙神和剑仙站得太高,赌这两位有些不敬。”夏炎想了想说:“宫千阙号称无缺君,也是咱们渝都四少中人,不如咱们就赌他的战绩?”
白空谷点头同意,说:“炎少在照母山下那套别墅,用来金屋藏娇正好,不如就送给我了?”
“身外之物而已,只要白兄拿得走,自然没问题。”夏炎也点了点头说:“九龙坡那宗土地拍卖,你们白家就别参与了?”
白空谷双眼一翻说:“炎少这便宜占得太大了吧?”
“难道白兄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夏炎略带嘲讽地说:“胜负你先选好了。”
“好吧,我赌宫千阙胜!”
“你确定?”夏炎嘴角略翘,调侃道:“云山来历莫测,还是龙神的关门弟子,似乎更不好对付……”
白空谷没再多说,举起望远镜对准了金鹰顶。
金鹰顶观景平台上,一身青色道袍的剑仙,和一身浅灰唐装的龙神,两人负手而立,良久没有出声。两人身后的宫千阙和大山,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凛冽的寒风和密集的飞雪,对这两对师徒没有任何影响,哪怕几人身上的衣衫,实在算不得厚实。
龙神师徒,矫健如龙。
剑仙师徒,凌厉如剑。
雪花飘落到头顶三尺,纷纷畏惧似地远远荡开,如同遇上一层无形的护罩。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李棠溪缓缓开口道:“没想到地处南国的渝都,也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象……”
龙行云若有所指地问:“想必燕京的风光,此时应当更为壮丽?”
李棠溪点点头说:“你有几年未回燕京了?”
“三年。”
“伤养好了,你也该回去了。”李棠溪也话里带话说:“江山如此多娇,值得我们用心守护……”
“我会回去的,等有人请我回去!”
“养心静气了三年,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倔?”
“不是我倔。特安组的弟兄们,一直在为这个国家流血牺牲,我希望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这三年之间发生的事情,我答应给他们一个交待!”
“你可以跟一号首长直接对话……”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龙行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沉闷的战鼓,震得飞雪凌空乱舞,四周树顶的积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龙行云自创龙体术,修的是无畏无屈,习的是顺心随意,唯独不会屈膝妥协,摇尾乞怜!”
“你错了!”李棠溪摇头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在国家和民族大义面前,个人的荣辱算得了什么?”
“正是为国为民,我才创建特安组为国效力!我只希望它成为国之利器,而不是党同伐异的工具!”龙行云遥指着北方的天空,掷地有声说:“有人趁我龙行云病危不察,利用特安组胡作非为,导致我十余名组员无辜送命,置我龙某人于何地?
“李棠溪,我劝你把眼睛擦亮些,别受了某些人的欺骗和利用,平白让自己的长剑蒙尘。麻烦你回去转告一号首长,我龙行云一天不将某些人拖下马,就一天不回燕京!”
李棠溪的神色若有所思,良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道:“江湖人的确不适于庙堂之争。既然说服不了彼此,那就用武力说话吧!”
大山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步说:“特安组云山,请宫师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