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还价

    四人在城中转来转去，经过一家经营毛皮的商铺，成四方灵机一动，笑道：“小奕，你去买一张毛皮回来。[燃^文^书库][]”吕奕听了，知道成四方要考验自己，于是笑道：“好。”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那老板见吕奕跑来，立刻迎了上来，问道：“小客观，想要毛皮么？”吕奕随意指了一张貂皮，问道：“老板，这貂皮怎么卖？”老板向吕奕伸出了大拇指，赞道：“小客观好眼光！这是上好的貂皮，二百零七钱。”吕奕摇了摇头，道：“太贵，便宜点。”老板道：“好吧，那，一百九十钱。”吕奕依然摇头，道：“一百五十钱。”老板皱着眉头：“小客观，你可真会砍价，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一百六十钱如何？”吕奕一笑：“成交！”

    吕奕正准备付钱，成四方高声道：“慢着！”吕奕一怔，成四方走了上来，对老板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十钱。”吕奕大吃一惊，老板也十分惊愕，肖之寒与清蜒却笑眯眯的看着成四方，老板支吾道：“这位客官，您的玩笑开大了吧？二十钱我连老本都要赔进去啊。”成四方呵呵一笑，道：“这样啊？好吧。”然后伸出了拍出了一个巴掌：“那，五十钱，你绝对没有亏损，卖便卖，不卖便罢了。”

    老板头上汗珠流了下来，道：“这……客官，您就不要跟小的开玩笑了。”成四方道：“是么？那就遗憾了。”拉着吕奕，转身便走。吕奕心中正疑惑，却听老板叫道：“客官客官！五十钱我卖了，我卖了！”成四方冲吕奕一笑，回去付了账，取了貂皮来。

    吕奕大吃一惊，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他五十钱要卖？”成四方笑了一笑，道：“就算我出三十钱，他也得卖。”吕奕一听，兴趣来了，问道：“为什么？”成四方道：“貂皮的成本，在猎户处进购只要二、三钱，若是到了商家处，进购价格便是十一钱上下，我估计这老板便是从商家处进购的货，加上运送成本，这张貂皮的价格至多二十五钱。加上现在连连战乱，市场不景气，皮毛难卖，所以许多商家抱着反正卖不出去的心态，将价格喊得虚高，能唬弄住一个是一个。”

    吕奕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成四方继续道：“你与他讨价还价，先让他少点，这是跟着他的节奏来，接下来你的还价自然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最终让别人大赚，你自己还觉得划算。所以你讨价还价的时候，二话不说，先将价格还到他的成本价，然后再与他交涉，如此一来，便是先发制人，让他跟着你的节奏走。”

    成四方滔滔不绝：“不过，还价也有诀窍，并不是你随意喊一个价格，你必须还到他的成本价左右，否则他理也不理你，便没有下文了，若是你还得恰到好处，他便知道你是行家，不敢欺瞒你，然后你适当让他赚点便是了。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了解货物的来源、价格、以及从各处运到此地的路途费用，卖东西如是，做生意更是如此，如果你了解了，你的货物便能够以低价买进，就算货品与其他商家相撞，在价格方面却有压倒性的优势，那你的生意想不火都不行了。”

    吕奕恍然大悟，又是大喜：“没想到光是讨价还价，便有这么多的东西要学，师父果然是师父，我以后一定会加油的！”成四方在吕奕的头上一抚，道：“好，生意上的事情我能教你，但我很多东西也不懂，譬如我刚才说的，了解天下货物的来源，便十分不易，然而我十分幸运，先有……这点上你可以向清蜒多多学习。”

    成四方话说到一半，便转过了话头，吕奕也没在意，向清蜒请教去了。

    说到了解天下货源，成四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沈福庭。成四方追悔莫及，出道以来，成四方没有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过，唯一后悔与愧疚的，便是这件事情了。幸好清蜒似乎也很熟知这方面的事情，但却有一点不如沈福庭，就是并不是任何最短路径都知道。

    “唉……”成四方想起沈福庭，便不禁一口气叹了出来，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剁下来，为什么自己当初会如此心狠手辣？想到沈福庭，成四方又想到了十大高手，他们临行前的表情，是对自己满满的失望，如果自己能够再控制一下情绪，现在成家商队也是其乐融融的吧？

    见成四方面露失望神色，肖之寒将成四方的手挽住，没有说话，但一股暖流径直流进了成四方的心中。成四方喃喃的问道：“小寒，如果我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肖之寒：“怎么会？我做的事难道不是天大的错事么？你都原谅了我，我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就算……”肖之寒话说到此，打住，目光情不自禁的向清蜒看了一眼，然而清蜒并没有注意到肖之寒的目光，正与吕奕探讨成四方刚才所说的问题。

    成四方颤抖着声音，道：“沈胖子……是我杀的。”说完，成四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肖之寒一听，全身一震，双手差点就放开了成四方的手臂，然后又紧紧抱住：“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肖之寒的背叛，成四方怎么会这样？在肖之寒看来，杀人的虽然是成四方，但更多的却是自己的原因，肖之寒能够当着天下人的面将成四方的罪过揽到自己的身上，也希望成四方将自己的罪过加在自己身上，这对肖之寒来说，是一种救赎，也是对成四方彻彻底底的爱。

    “四方，你只需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富豪便是了，这不仅是周大哥他们的心愿，也是沈胖子的心愿，更是我们所有跟随你的人的心愿，其他的罪过，就让我来背吧。”

    肖之寒的温言暖语，呵护着成四方的心，本来有的裂纹，似乎也慢慢的愈合。

    成四方一笑：“对，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我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富豪，然而这次，是要通过真正的商业手段，而不是化身为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