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玻璃碎了……
透过窗户,只见牛医生从床帐中钻出头来,神色慌乱,一巴掌打灭了桌上的蜡烛……
“莫想那样搞得,我都看清楚了!”牛天苟朝窗内暴怒道,“把钱退了算了!”
“天苟……天苟……你……天苟……”牛医生压低嗓门叫着,语无伦次,急急惶惶地跑出来,拉开大门,迅速把牛天苟拉到了屋里。
张满香哭丧着脸跑出来,低着头,双手紧紧拉着牛天苟的胳膊,不让他走。
“你们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以后……”牛医生慌乱地道。
“没有什么以后了!你们商量着把那200元钱退给我,你们当你们的医生、护士,我教我的书,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随你们怎样乱搞!”牛天苟怒气未消。
……
牛天苟从卫生所出来,张满香紧紧跟在后面,哭着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知道,我这份工作不容易……我不能得罪他……与他关系不好,他会天天找我茬的……他要到我房里坐坐,我能赶他走吗……再说,我们其实也没怎么样……”
“还没怎么样?都跑到一张床上去了!我要是不来,他还不是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你敢吭声吗?”牛天苟黑着脸道,“没什么说的了,把钱退了算了!”
张满香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停下来,蹲在路边低声嘤嘤地啜泣起来……
……
回到宿舍,牛天苟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怎么也睡不着。
他为自己感到可悲。
都24岁了,好不容易找一个自以为心爱的姑娘,竟然是这类货色!
这是人品问题啊,轻浮随意,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仅凭这一点,精神条件就是零!
还没结婚就这样随便,那结了婚后还了得?
想到张满香将来脚踏两只船,婚后自己一辈子头戴一顶王八帽子,背挂一只耻辱的破鞋,一股如潮水般的悲哀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和窒息的痛楚。
他想到了《水浒传》,他觉得张满香就是那潘金莲,牛医生就是那西门庆,而他自己就是那个卖烧饼的可怜的武大郎!
他为自己感到可怜,更为张满香感到可怜。
一份临时的护士工作对于她就那么重要吗?就值得让她委曲求全地去与一个有妇之夫鬼混吗?就值得让她去牺牲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吗?
他虽然可怜她,但这样滥情的姑娘是他牛天苟万万不能原谅的,不然,他今后的绿帽子算是戴定了,王八算是当定了。
他相信,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深更半夜共处一床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定有那个男人的位置,她的心理防线早已崩溃了。
骚货!烂货!破鞋!
他更为牛医生这样的畜生感到可耻。
一个孩子一大堆的有妇之夫,白天一身白大褂,人模狗样地给大姑娘小媳妇们把脉问诊,一脸的正经,晚上竟是这般的龌龊,给自己的孩子、妻子、父母的脸上抹屎,辱没祖宗八代……
尼玛,这些人到底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人间的婚恋怎么会遇到这样乱七八糟、猪狗畜生一样的事呢?
牛天苟彻底懵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