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她又怎么会在这里与两位大嫂谈笑自如?
以她的手段,一早就闹了起来。
大舅母忽然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春柳,春柳便笑着走上前,对各位旁支的太太与姨娘们道:“大太太今儿有些乏了,各位太太姨娘们就先行回去吧。我们大太太要好好休息一会,可不能老夫人病好了,我们大太太却病倒了。”
旁支的太太和姨娘们大部分都是呆坐着,仅有少数几个凑到前边与沈家的几位重要女眷说话,她们便纷纷对大舅母等道了别,关心一两句,纷纷散了。
少顷,刚刚还济济一堂的花厅便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有小丫鬟把挡着秋日清晨凉气的窗子打开,温暖的阳光与清新的空气都进到屋子里,大家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这人一多,房间里呆着都不怎么舒服了。”二舅母虽然打扮得素净,本人却是高挑艳丽的女子,她出身顶级门阀中的琅琊陈氏,性格利落爽快。
大舅母笑了笑,她看着自己的两位儿媳,道:“孩子都还小,不能总交给乳娘带着。你们先回去看看孩子吧,我和你们的十一姑姑还要聊一聊。”
又看向二舅母的儿媳,其中就有那位轻了天家颜面的霍家嫡女,她笑道:“你也是。”
几位表嫂连忙客套了几句,都出了去。
“洁曦,你这女儿可真是福星啊!”大舅母对谢媛慈祥地笑,“到大舅母身边来,大舅母也沾沾你的福气!”
谢媛便起身坐到了大舅母的身边,她也不说话,只是乖巧地看着几位长辈。
她只是一个孩子,又不通医理。
外祖母病好,即便怀疑,也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沈氏道:“都是我命好,天都眷顾我呢。”她柔和地看着谢媛,“他先是把媛姐儿还给我,现在又把娘亲还给我,瞧瞧,对我多好。”
“那也是因为洁曦做了许多积德行善的事情。”二舅母道,“我就没见个人能比洁曦更善良的。”
大舅母也道:“这倒也是。像那金陵赵家的赵夫人,为人尖酸又刻薄,还时常打死自己府里的人,瞧瞧她现在什么下场。”
看见沈氏,她想起小姑子未必就知道金陵城里发生的事情,便解释道:“那金陵赵家的赵夫人,洁曦还记得她吧?当年她的孩子出月,我们都去瞧了,结果看到她将自家府里一位媳妇打坏……”
沈氏抿了抿唇,没笑:“她现在如何了?”
大舅母唏嘘一声,道:“如今的赵府远不如当年了,赵夫人丈夫自己点着了火烧死,她儿子与她离心,媳妇也不敬重她,阖府的人都没个喜欢她的,倒是窝在内院终老了。”
沈氏便叹息道:“她害得人家妻离子散,怎么就没想到事情终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身上呢?”接着又笑道,“好啦,别说这些晦气的话题了。娘亲刚刚好,我们得说些喜气洋洋的事情。”
二舅母便开头讲了个笑话段子,笑话并不新,但是大家都很给面子,纷纷笑起来。
又闲坐了小半个时辰,沈氏便与两位嫂子道了别,带着谢媛回去了。
却说那位美貌姨娘,因为做贼心虚,从主母的院子出来一直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就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左右伺候的都是心腹丫鬟,她却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候着随时都会跳出来。
但是身边的丫鬟们却说什么都没有。
女儿在出了主母院子后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伺候,美貌姨娘坐在软榻上,心腹丫鬟递了一杯茶给她压惊。
美貌姨娘喝了一口茶,稍微松懈下来,再要喝一口,却见茶杯里哪里是茶水,分明是一杯浓稠黏腻的人血!
人血里还浸泡着一截白生生的小尾指!
她的嘴里也是腥甜一片,哪里还有茶水的清淡?
午膳的时候,大房一位姨娘疯癫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沈家祖宅。
谢媛听到丫鬟们议论,倒是有些惊讶。
她只不过种了一个幻心在那美貌姨娘的身上,幻心幻心,只要保持心境清明,种子自然会枯萎消失。
她还没有将这个陷害她的姨娘弄得头晕脑胀、头发脱落呢。
五姨娘倒是先疯癫了。
“哎,五姨娘也是活该!大太太都没有将大老爷的通房怎样,她倒是先将人家给乱棍打死了!还害得三姨娘流产!”一个小丫鬟道。
“嘘!小声些!”
“如今老夫人刚好,哪里能说这样不好的话!小心大太太知道发卖了你!”
谢媛拿起金勺子,轻轻拨了拨香炉里的香灰,倒是熄了将那幻心收回来的念头。
这种人,即便弄得她疯癫,也没有所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