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白玉京来说都是出了名的。媛儿若是想游园,待下午时没有这么热我再带你走上一遭。”
“好。”谢媛轻轻应了声。
还未穿过这片规模颇大的园林,一个穿着精致的小豆丁就一阵风般扑了过来,扑进沈氏的怀里,还把谢媛撞得险些摔倒,幸好章妈妈就跟在一边,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那个小豆丁却不管不顾,抱着沈氏的腰就撒娇一样叫起来:“娘!娘!您可回来了!我好思念您啊!”
沈氏却没顾得和他说话,她拉开小豆丁,脸色沉了下来,没看他一眼就把他推给了小跑跟上来的小厮:“看好他!”
沈氏感到生气,她没想到两姐弟一见面就是这样的僵局,平日里靖哥儿虽爱撒娇,又调皮了些,却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哪曾想,一见到大病初愈的嫡亲姐姐,竟是这样迎接她!
定是有人教唆了他!
沈氏看见谢媛青白的脸色,心里更是愤怒:“阿宁,去前院把谢宜叫来!”
她愤怒得连夫君都直呼其名了。
谢媛个儿小只堪堪与小豆丁持平,人又瘦弱还未补回来,小男孩的用力一撞到底是经不住,她的脸色登时就白了白,只觉得头晕眼花,眼看就要委顿在地。
好在章妈妈一直扶着她,章妈妈也觉得不高兴,她带着姑娘到路边一块青石上坐下,为她揉了揉心口,掐了下人中。又取出一个青花小瓶,放在谢媛鼻子下,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特制的药,从西域传来,但凡头晕眼花,闻一闻就能见好。
果然,闻了片刻,谢媛苍白的脸色稍微回转,脑中也不那么混沌了,这才睁开眼来,沈氏关切心疼的脸近在眼前。
“媛儿,感觉如何?可要请郎中来瞧瞧?”沈氏脸上的血色比谢媛还少,看见谢媛那青白的脸色,她仿佛又看见谢媛气若游丝躺在床上快要没了的样子,心跳都险些停了。
谢媛的右边肩膀被撞得很痛,刚才没感觉到,那是因为都有些麻木了,这会子清醒过来,还是一抽抽地钝痛,又有些木木的没知觉。她尝试着抬了抬手,上下活动几次,又有伶俐小丫鬟端了茶过来就着喝了,才道:“娘亲,我现在没事了。”
不过是小孩子,谢媛才不会和他计较。
况且这撞的一下,除了有些麻,真的问题不大。
沈氏并不放心,她仔细瞧了瞧谢媛的脸色,对阿喜道:“去请郎中来瞧瞧。”
阿喜当即走到一边对小丫鬟说了句,小丫鬟领命便跑开了,大丫鬟可不是用来跑腿,更多的是传达上头主子的意思。
沈氏又道:“娘亲来抱着你吧。”
沈氏一弯腰就把谢媛抱了起来,她颇有气力,抱着女儿也不觉得重:“媛儿还是太轻了!我们回含光堂去吧。”
沈氏带着丫鬟婆子们走了,从始到终,都没有瞧谢靖一眼,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靖哥儿被小厮紧紧抱着,眼睛都红了,眼看沈氏就要远去,连影子都看不到,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嚷,还一边偷眼瞧着沈氏,就盼着她停下来。可是沈氏何等聪明,她哪能不清楚儿子的这些小把戏,因着心里恼怒,要给靖哥儿一个教训,她没有停下来。
“夫人。”温妈妈颇不忍心,在她心里,靖哥儿到底还是比小姑娘重要很多。
转过拐角,靖哥儿的哭叫也渐渐不再耳闻。
沈氏这才道:“不是我狠心,而是靖哥儿这次是在太令我失望。靖哥儿是男孩,我比谁都清楚。可是妈妈莫要娇惯了他,事事顺他的意,固然不令他哭闹,却会毁了他的根。待到明日,谦远候府只会多个败家纨绔,而不是我们侯府的顶梁柱。”
“媛儿是他嫡姐,又久病初愈,他尚且如此撞她。待到明日,只怕连侯爷,连我这个母亲都不会放在眼里,学那些四书五经、天文地理又有何用?”
一席话说得温妈妈哑口无言。
谢媛在心里为沈氏点了个赞,也难怪沈家能越过白玉京众多权贵门第成为大安朝顶级门阀之一,光是这教孩子的学问就大了去。
“况且,”沈氏话锋一转,她轻笑道,“靖哥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媛姐儿要去那阵子,晚上他都躲被窝里偷偷地哭呢。”
这是怀疑她不在谦远候府,让人把靖哥儿给挑唆了。
沈氏扫了眼阿宁,阿宁立刻道:“夫人稍晚时候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