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清在这十年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是“仇恨”这个字眼,给了她从一开始到现在活下去的动力,一点一点支撑着她坚强再坚强,努力再努力。
可如今,走在这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炫清却不禁有些茫然。
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报了仇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以前,她还有欧阳洛宸这个心理支柱,可如今,他却是她的妹夫,她是他的嫂子,他们之间早就有了无形的鸿沟,将他们的世界远远隔开。
炫清是真的不知道,报了仇之后,自己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之前的十年,她都是为了报仇而活,可是报了仇之后呢?报了仇之后,她该为了什么而活、而坚强下去呢?炫清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信仰,可以支撑自己的信仰罢了,而不是作为一个工具的价值。
不知不觉间,炫清便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废墟,破旧的大门上挂着歪歪斜斜的将军府三字的牌匾,上面却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破败不堪,让人心寒。
厚重的铁门上锈迹斑斑,早已看不出当年的壮观之景,破旧的大门上还挂着一把积满尘土的大锁头,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住的府邸。
而这里,正是十年前,惨遭一夜间被血洗灭门的上官府,炫清的家。
站在门口片刻后,炫清绕到了墙边。她并没有从正门走入,而是选择了翻墙进去。习武之人还是有个好处,那便是不用狼狈的爬墙,一个轻功就可以搞定。
下一秒,炫清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这座府邸里面,落脚处杂草横生,荒芜的迹象让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悲伤。
这里的一切都还和十年前被灭门时的惨状一样,一片狼籍,只不过曾经那一个个鲜活的躯体,变成了如今的白骨累累。
而她父母的尸骸,早已被那狗皇帝为了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草草下葬了。留下的这些尸骸,大都是无亲无故,没有人来认领的尸首。
正当炫清心中弥漫着无尽的悲苦时,却突然听到背后有轻微的声响。
炫清顿时紧绷起了身体,迅速回过身,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此次出来,她也不好那么明目张胆的带着剑,只装着随身的匕首,却不想会在自己家里遇到图谋不轨的人,至于这个图谋不轨的人具体是要干什么,她暂时还是不太清楚的。
总之,她能肯定,绝对没好事。
可当炫清看清楚身后人的长相时,整张脸却从警惕瞬间变得有些惊愕,又从惊愕变成了恼怒,手指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匕首。
可正当她想拔出匕首,取了眼前这该死的男人的性命时,却见这男子朝她微微一笑,就犹如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般,又正儿八经的开口道:“不知姑娘为何来这上官家?”
炫清狐疑的看了眼面前这位看似风度翩翩的男子,心道,难道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也对,那一晚,她是戴了人披面具的,如今却是真实容颜,他自然是认不出来才对。
定了定神,炫清并不打算回答这个人的问题。因为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先小小激动一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在益州没找着的人,竟然在商国自己送上门来,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自投罗网还是什么。
但无论如何,这于炫清而言,这都是一桩好的不能再好的事。
她可还一直记得两个月前在刺史府里,这该死的小倌是如何啁戏于她,占了她多少便宜的事的!
呵呵,炫清心下不由冷笑。偏偏她这人是个记仇的主,别人欠了她,都是要还的!而这小夭,欠她的可不止一点点,若不是他的功劳,她又怎么会有那个荣幸,让刘荣那么折磨一番,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呢?
说到底,还真是要谢谢他呢!如今还完了刘荣的份,又怎么可以少了他呢?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炫清反问那个男子,她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原本说是被人劫走了的人,如今会出现在商国,而且还鬼鬼祟祟跟在她的身后!
“在下路过这附近,刚巧看到姑娘你,觉得姑娘的身影酷似一个故人,所以便跟了过来。”
小夭的一番话,听的炫清瞪直了眼睛,心下不禁有些吃惊,这这这……这真的是那个南风馆的小倌吗?说话什么的,怎么和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是那晚那副欠抽的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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