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家老宅,夏骆走在前面,北雪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二人一路上倒也无话,就那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北雪本也以为是轩儿哭闹了,可是待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夏家门口不远的地方时,结果却发现,大门外竟然停了两辆车蓬处围着半新不旧的绿呢马车。
北雪心中一凛。马车?莫不是夏昱有消息了?
心中小鼓乱敲,脚步虽凌乱,但却越走越快,待走得近了,这才分辨得出,这马车是舅舅家的。
小舅舅苏牧何笑呵呵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满脸带笑地问,“北雪,去你祖母家了?”
“是,小舅舅。”北雪笑着上前行了礼,又招呼他进屋喝茶,“小舅舅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到了我娘那里没,怎么提前没让人捎个信儿过来。”
“把后面一辆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苏牧何吩咐完赶车的两个车夫,就转身和北雪进了院,二人一前一后直奔正屋而去。
车夫应声撩帘的时候,北雪就瞟了一眼后面的马车,车上全是东西,但比前面那一辆要少了一些。北雪知道小舅舅这是给自己送东西来了,就安排夏骆在外面引着两个车夫,将东西搬到西间的大炕上。
这个小舅舅对自己和娘亲真是好得很,平时的帮衬就不说了,这逢年过节的一准就把东西送过来。少则小半车,多则一整车。柴米油盐吃穿用度都弄了个齐,别看是个没有媳妇的人,可对待苏氏这个姐姐,还有北雪这个外甥女真是比女人还心思细腻。
他给娘亲送东西,那是姐弟之间的情谊。可是也不忘给自己送东西,北雪总有些过意不去,“小舅舅,您看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还可以,大舅舅传给我的做伞之道每个月我也能赚上些银子,外加上家里有田,您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想了想又道:“我娘常说您这么大也不娶妻,实在为您担心。您不如积些银两,早早成个家吧!”
一边说着,北雪已将沏好的茶直接递到了苏牧何的手边。
苏牧何接过茶碗,眉眼间微微地笑,“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了,现在你这个女娃子居然还劝起我这个舅舅来了。”啜了口茶又道:“你就不要惦记我了,你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我就心情舒畅了。”说完,他又立刻警觉到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
夏昱此去盛京大半年不归,这日子怎么能和和美美。
苏牧何一时感觉到口误,赶紧调转风向,笑道:“车上的东西不止是我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你大舅舅送的,还有一些是风大人送的。一会儿出去时我告诉你。”
“好!”北雪微微点头,并不把苏牧何的话往心里去,又道:“那小舅舅要代我和娘亲谢过风大人和大舅舅才是。”
“知道,知道!”苏牧何频频点头,又问:“伞铺的生意可好?”
“还行吧!”北雪有些含糊地应付着,其实这还算说得过去的生意,并不是因为苏家祖传下来的做伞手艺不好,而是现在自己实在是力不从心,没有好好经营。而且在古代的历史上商人之家或是罪臣之后是不许科考的,北雪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也这样,所以夏昱走了之后,她突然想到这个,就担心起夏骆的仕途来,所以那伞铺也多半处于关门状态,自然谈不上生意好。
“那就好,那就好!”苏牧何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下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一不小心,又说到什么不该说的事,所以话出口之前必要仔细斟酌着。好在他突然想起一桩事儿来,赶紧道:“听你大舅母说,虹双要成亲了,夫家姓陈,是一个苦读诗书的俊美少年,家中祖产丰厚,眼下虽然没什么生计,但守着祖上的田产过日子倒也算是过得去。”
苏虹双是大舅舅二女儿。皆因大女儿嫁得稍晚,所以这二女儿出嫁的日子,也比当地女子稍晚了一些。
“那可真是好事,大舅母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北雪真心替苏家高兴。
“你大舅母一开始还不太满意,说这陈家倒是好人家,可一家人就那么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儿。”苏牧何又喝了口茶,“后来还是你大舅舅说,像咱们这样人家的闺女,商不商农不农的,还真能当大家闺秀嫁了去吗?再者陈家小子年轻有为,八股文章做得通透。至于日后他能不能攀上仕途之中,一来看陈家小子的本事,再者也是虹双的造化了。命中注意八两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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