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气得直跺脚,狠命瞪着北雪,“你可真是一根筋,难道什么事情不知道变通吗?有银子花有何不好?不比你现在整日起早贪晚的卖大肠面强。你要卖多久的面才能赚来这一个元宝?”
“卖大肠面虽然赚得少,可那是我劳动所得,我用得心安理得,晚上睡得香甜入梦。”北雪摆摆手,不打算与他再纠缠下去,摸起桌上的元宝塞到他手里,冷冷说道:“公子,请你拿回去。”
“你,你!”少年气得俊脸涨得更红了。
“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还有我们这里是面馆,公子若是吃面,大可以点上一碗。若是不吃,那还请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招呼其它客人。”
如此一说,大有送客之意。
就在北雪转身往后灶走去的时候,那少年咬了咬牙,猛地将元宝砸到了桌上,咬牙切齿道:“这元宝我说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是不会拿回去的。”
北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莫名其妙地就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少年,阴阳怪气地让她分不清是敌是友不说,竟然还掏出元宝说要送给她?
待北雪再回头时,那少年已经迈步出了面馆。
“喂!拿走你的钱!”北雪追出去时,他的身影已经没入到街市的人群之中。
“这人会是谁呢?”苏氏和北焰等人知道此事后,也都觉得很奇怪。会有谁这么大方地奉送银子呢?
不过苏氏和北焰都和北雪一样的想法,第一无功不受禄,第二不受人不明不白的钱财。所以这明晃晃的元宝一直被北雪收着,希望日后有机会再遇到这位少年,当面将钱还给他。
时光飞逝,天气乍暖还寒。
不知不觉中,人们已经换掉了厚重的棉衣。春风悄悄吹起之时,窗外的柳枝上不知何时就偷偷地冒出了一丝丝让人为之精神一振的新绿。
冰雪消融,春风暖暖地吹遍大江南北之时,北雪家的面馆已经开业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北雪除了不停地忙碌还有不停地快乐着。那种每天“哗啦啦”数着铜板的快乐。那种将零碎铜板换成银子的快乐。那种看着弟妹都能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的快乐……
仔细算来,这三个月份的收入真是不错。除掉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以及北川在蒙馆的学费,还有胡桃在绣楼的学费,还有一笔给北玉瑶添置嫁妆的费用之后,还足足存下了八十两银子,这可是北雪一家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不过也因为北雪的首创,这猪下水的吃法在三河镇算是开了先河。也正因如此,三河镇出现了一股吃猪下水的热潮。自然也引来做饮食行业那些人的重视。
紧接着,周遭有许多饭店酒楼便仿照着北雪的做法也做起了大肠面,甚至是各种猪下水的吃法也如雨后春笋一般悄然兴起。
本来无人搭理的猪下水一时之间竟成了抢手货。
所以不但面馆的生意有了更多的竞争对手,就连那猪下水也是水涨船高翻着倍的涨价。由此,北雪便认识到这大肠面的生意最赚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用面馆来养家糊口还是不成问题,但是若用它来发家致富,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利润了。所以不得不一边经营面馆,一边考虑别的赚钱方法。
住在三河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多数以耕种为生的地方。家里没有地终究是不行的,所以北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手里的银子先买些地回来。这样也算是给家里积此田产。
这样的想法,自然得到了苏氏和北焰的肯定。
三河镇虽然不是寸土寸金,但是若想买上一块上好的耕地,那也是难上加难。原因很简单,有好地的人家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出手卖掉。对于农人来说,土地就是命。
耗了一段时间之后,庄志便来出主意。唯一的办法就是买那种不是太好的土地,然后经过自家的改茬换种,再加上深耕细作好好的改良土质,几年之后倒也可以成为一片好地。
经过多方打听,庄志终于帮北雪联系了一块十亩坡地。主人要价不高,只因地处山坡,高低不平,所以种起庄稼来有些难度,往往是高处缺水,低处又涝,很难达到高产。
苏氏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说:“他叔,这样的地是不太好。这种庄稼可是轻视不得,旱涝都不行,须水份相宜,那庄稼才能长势喜人。”
庄志也有些无奈,“正是因为这样,人家才要出手卖掉。”
“不如我们将土地改良一下,高处种旱田,低涝处就改成水田如何?”北雪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
“哎哟!这个办法好!”庄志顿时击掌称妙,抓了抓脑袋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那我南山那几亩地,看来也可以依照此法办。”
“是啊爹,”庄青凡看着北雪嘿嘿地笑,心想:这北雪怎么就这么聪明,好像什么难题到她那里都变得易如反掌了。
说起来这三河镇种稻田的人家真是不多。首先种稻子对地势和土质还有能不能灌溉有一定的要求,再者秧苗较贵,又是细粮。对于农人来说远不如种些粗粮来得踏实。种粗粮大家都有经验,不愁颗粒无收;再者家家户户吃得都是粗粮,产量相对也高一点,所以不担心存粮不够的问题。
而种水稻可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是未知。万一遇上一个干旱的年头,又没有沟渠引水入源,那还不就等着稻苗干旱而死了……
可北雪却觉得,越是稀少,才越要尝试。
有了糖葫芦和大肠面的先例,对于北雪的话,苏氏等人也不会轻易就否定了。全家一阵商议之后,决定第二天早晨到山坡上去看一看这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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