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过亏心事,遇事心里自然会留着清明。乳母做贼心虚,看见个影儿,就会自惊自怪起来,到不用旁人费心吓她,她自己就把自己吓着了。”
“吓着她,还是便宜她了。真没想到南妪居然勾连娄侍卫害娘子。她可是娘子的乳母,怎么能做这样没心肝的事。”宝珠一想到这儿,便愤愤不平。
“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它要变谁也没办法。不值得为这样的人劳心,如今南妪这一病,我们也能拖延几日,好好筹谋一番。”
与此同时,在偏院里养病的许妪,正思量着这几天的事。经过反复掂量,她恍然察觉,她们这次来苏庄,像是掉到一个猎兽的陷阱里,越挣扎陷得越深。同时她也想起了以前的事。
她和冯氏或者娄护卫等人不同,算是少数知道康氏的一些事的人。
康氏和所有世家贵女一样,具备端方的举止,娴雅的言行,但性情却不柔顺。她为人冷情,有些傲气,行事大气、不计较。苏庄这几天发生这些事,处处透着狠辣果决,应该不是康氏的手笔。她身边的沈妪却是个厉害的,从这些事上到能看出几分许妪的影子。
谋划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那位要是知道了,不知道现在心里作何想。她们这番不顾酷暑,百里迢迢的赶过来,非但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还非常糟的把把柄落到康氏等人的手里。看来,只能行那最后一招,康氏等人真的是留不得了。
许妪想到来时,那人的叮嘱:“在回京的路上……”如今,是不得不行此计了。虽然此时再行此计,根本得不到原先想要的效用,但在回京的路上筹谋,却成了她们此时唯一的退路,此计不得不行。
阿史那步颜说完南妪的事,众人便散了。苏霏漠由宝珠服侍进里间休息,待众人走后,苏霏漠拿出册子。
这次她没有找急忙慌的打开,而是手拂过册页,思量了一会儿。打开册子时,册子上果然出现了新的字迹,那上面的内容和以为出现的情况都不相同。那上面的字句是连贯的,没有再出现字里行间夹杂墨迹的现象。
那上面记录了五件事,且在所录的每个事件旁都配有一幅图画,算作补充说明。只是那些内容却不十分连贯,像是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回忆。还是隔了久远岁月的回忆,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了……无论上面所录的事,还是所绘的画,都吸收了水墨画的精髓:“画云不是云,绘水不像水。”这“墨”之一字从玄中来,一个玄妙,便奠定了歧义的基础。
尽管册页上的这些内容记叙的含混不清,容易让人产生歧义,苏霏漠却还是被那上面的内容惊呆了。
苏霏漠的视线,投射在牀榻和窗扇之间的虚空中,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珠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苏霏漠木着一张脸,呆怔的望向窗外,而窗扇却是关着。娘子的表情像是正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宝珠在牀边站立有盏茶时分,见苏霏漠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低声道:“奴去外间把早间用井水拜过酪浆拿来,娘子润润喉。”
其实宝珠进来并不是要说这个的,这不过是试探和提醒苏霏漠的一句话,她有件紧急的事情要禀报苏霏漠得知。
庄上传出了流言,现在下面的仆妇,纷纷传着庄子上闹鬼,更有甚者说苏霏漠被恶鬼附体了。陈刘娘等人虽然查过了,却说不清这个流言是南妪受伤后传出来的,还是受伤之前就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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