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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儿郎子,是我陈家唯一的根苗……那李三两午时去过后湖。必是他,是他,害了我儿。”
苏霏漠听陈刘娘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完全听不懂她到底要说些什么。但她那因失亲而慌乱到,丧魂落魄的情绪不是作伪。看着陈刘娘这般哭天抢地的悲痛,苏霏漠心里也隐隐作痛。
沈妪见陈刘娘的情绪有失控的趋势,悄悄叫了两个婢子进来。康氏坐在罗汉榻上,和苏霏漠一般,也心有戚戚的看着陈刘娘,想着要怎么开解她。
陈刘娘突然又扬高了声音,嘶声道:“是,娄护卫,是……”
屋里的人见陈刘娘面露狰狞之色,心里都提了起来,沈妪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一步。众人正不知如何开交,陈刘娘却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这时,门口的婢子禀报说,大夫来了。
如此峰回路转,一场苦情大戏,以陈刘娘的昏厥暂且收场,虽然意外,但多少也给康氏解了围。毕竟苏霏漠尚且病着,她虽然同情陈刘娘的遭遇,但人死不能复生。此时,应当以苏霏漠的身体为重,陈刘娘的事,还应缓上一缓。
侍婢七手八脚的把陈刘娘抬了出去,让大夫先去偏厅看诊。又忙着进来整理幔帐,移动屏风,为大夫给苏霏漠看诊做准备。
看着被移出去的陈刘娘,苏霏漠灵机一动,在事情扑朔迷离之时,自己这病倒是可以做点文章。可以用个“拖”字诀,有病没病,都要把病装的严重些。
这一日,苏庄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日。先有苏府嫡娘子落水昏厥;后有庄上仆使同样落水,一死一伤;再加上一个差点失心疯的妇人……传奇异志也没有这般热闹。
总之,这一日,被请来看诊的大夫,被指使的团团乱转。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离开了苏庄。众人闹哄哄的,也好歹清净下来。
大夫走后,苏霏漠见康氏的神情有些恹恹的,急在心里,却不敢表现出来。便趁人不备,给自己的贴身婢子宝珠,使了个眼色。
康氏身子本就不好,全因了苏霏漠强撑着。今天又从早忙到晚,实在累的狠了,但因担心苏霏漠,并不想走。
宝珠伶俐的来到康氏身前,道:“夫人,你累了这大半日,也该回去歇歇了。娘子这里,我们都会小心侍候的。你只有保重好自己的身子,等娘子好了,才能放心的依靠夫人。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沈妪等人也连忙劝解,让康氏早些回去歇息。康氏虽有些不放心,怎奈身子确实撑不住,这才决定回去了。
康氏临走前,仔细的交代众人:“……阿沫想吃什么了,立马和我去说;身子要有不适,也马上回禀我知道。这里你们都精心些,等阿沫好了,你们都是有功的,自有你们的好处。”
殷殷切切的叮嘱,听得苏霏漠的心里软糯糯的。最后看着安稳下来的苏霏漠,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众人都散去,趁无人时,苏霏漠把宝珠叫到近前,悄悄的向宝珠询问。
“你可知道,救我上来时,我身边可有什么平常没有的物事?”苏霏漠用尽量平静的声调问。
宝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苏霏漠一眼,之后反身去里间捧了一个物事出来。
“娘子被救上来时,手里就拿着这个册子。奴不知道这东西要不要紧,发现后,只悄悄的和夫人说了。”宝珠一边把册子呈给她看,一边留神查看她的神色,说:“夫人看后,说这是折本的金刚经。奴不懂,想必是好东西。还说,这次娘子能获救,全赖佛主保佑。等娘子病好,就要把这经供奉到佛前,还愿呢。”
苏霏漠的心一阵狂跳,当真有这么一个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