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只是在咽下去的时候,一张小脸儿皱在了一起,两条浅浅的眉毛都弯成了一条线。
“苦!”她嘟着嘴,不乐意地道。
莫熙宁忍不住哈哈大笑,舀了勺药,再次送了过来。
大姐儿有些不情愿地扁了扁嘴,眼一闭,一脸悲壮地喝下第二口。
莫熙宁的笑声愈发欢畅,整个喂药过程中,眉眼间的笑意就未停止过。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他拿了颗梅子放进大姐儿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该是小孩子的最爱,大姐儿却在抿了口后,“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莫熙宁以为她不喜欢梅子,也未太在意。
原子在一旁道:“禀爷,大奶奶让人了食盒过来,可要摆饭?”
莫熙宁让他提了进来,挑了些清淡的喂给大姐儿吃了,自己也随意吃了些。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带孩子,比他预料中要容易地多,大姐儿不随意哭闹,乖巧地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
用完晚膳,给大姐儿洗完澡,已是戍时末,他想了想,决定今儿陪大姐儿睡,吩咐一个丫头去正房,若杜葭已经睡了,便和她身边的丫头说一声。
夜深人静,屋中只余一盏昏暗的羊角灯,大姐儿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儿就窝在莫熙宁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莫熙宁这才捋起她右手的袖子,在胳膊上那块青紫处轻轻地抚了抚,并拿了药膏给她细细抹上。
亥时一刻,窗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莫熙宁随即吹灭了羊角等,“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步入内室,躬身站在了莫熙宁面前。
“拷问地如何了?”许是黑夜遮掩的缘故,莫熙宁面带寒霜,全身的戾气显露无疑。
“回爷的话,不论小的如何拷问,那奶娘一口咬定她什么都不知。”
莫熙宁不由冷笑,没成想一个奶娘竟也这么大的来头,寻常人在一番酷刑之下,便是不知道也会随意编造两句,以求蒙混过关,这奶娘牙关倒是挺紧!
“她既做了奶娘,定是生产过的妇人,连夜彻查她的来历,找到她的孩子,先剥下一块指甲盖,她若再不招,就剁下那孩子一根手指。”
暗影应下,莫熙宁转而问道:“虎头寨那边进行地如何了?”
暗影道:“城外的地道已经连通,约莫还要一个月才能挖到刑部大牢。”
莫熙宁颔首,一个月的时间挖地道,再加上十几日的人手布置,不超过五十天的时间,陶玉钦就可以从刑部逃之夭夭,到时满朝哗然,圣上大怒,整个上京城处于全面警戒状态.....
进展太快了,与他的计划对不上。
“延迟下他们的进度,但莫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是!”暗影应下。
“下去吧。”
“属下告退。”暗影说着,迅速隐匿了身影。
莫熙宁脱了外衫,躺在床上,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他殚尽竭虑,谋划多年,那些曾经迫害过,背叛过,使他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人,终要在这几个月里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他又怎能不兴奋难耐呢?
“爹爹!娘娘!”大姐儿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子,小胳膊搭在了莫熙宁的肚子上。
莫熙宁长出了口气,卸下满身的戾气,将小娃娃往上抱了些,让她的小脑瓜靠着他的脸,并在她光滑细腻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前世,在他颠沛落魄,生不如死的那段光景里,唯一陪在他身边的就是大姐儿了,那时她才六岁,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整日在街头乞讨,将剩菜剩饭端回来给他吃,攒了几个铜板就去药堂抓药,给他治病,到最后,就连她也被人给掳走了。
莫熙宁用手轻轻地揉着大姐儿柔软的头发,轻声承诺:“今生爹爹定让你锦衣玉食,并保你一世喜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