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罚跪就是警醒。她怎么可以不更认真些?
祈允灏这夜又没回来。
而琉璃也惦记着下人堆里究竟有没有人把祈允灏与她私房那些事儿拿出来议论,烦恼了半晚上,直到翌日早上蕊儿进来说:“王爷发了话,把那日在安熙堂里听见将军与夫人吵闹的那些人都捉起来敲打了,再加上夫人也发了话,到如今竟没有一个敢背地里乱说的。”
她这么一说,倒又让琉璃茅塞顿开了!起先她倒是只想了自己名声被祈允灏弄坏了,竟忽略了这府里还有个必须也要顾及名声的梅氏!作为当家主母以及长辈,当日被祈允灏那么一闹,还把私房话当着她面那么一说,她已经够没脸了,怎么还会容许下人乱传?就算王爷不说,她也一定会背地里让人封口的。
而祈允灏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后果,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给梅氏没脸,然后跑出府去,坐等着让定北王出来收拾这烂摊子,还告诉她不要怕。这么看来,他倒不是那种只会惹祸不考虑后果的人了。因此,原先对他莽夫的印象倒是又稍稍改变了些。
而没有了名声败坏的忧虑,心情又因此通畅起来。
因为目前不必上荣熙堂去请安,琉璃起得便也晚了些,早饭也弄到辰时才吃。刚撂了筷子,丫头们来禀说含雪来请安来了。
每日早饭后给主母请安乃是姨娘们要做的事,按理通房丫头连这个资格都没有。琉璃想了想,觉得府里没人把她们当丫鬟下人,她们只怕自己也没当回事儿,既然昨日已经让她们兜着走了,今儿便就不介意卖她们个面子,于是让人带到小花厅来。
“请大奶奶安。”
含雪见了礼,见琉璃让座,便在一旁坐了。琉璃扫了扫下方,才发现只她一个人,凝霜没来,瞟了眼也没说什么,想了想与她也没有别的话可说,遂与她道:“你房里有什么要添补的东西,回蕊儿就是,月钱什么的,每月初一府里会发放下来,初二我自会让人送过去。”
含雪颌首道:“有大奶奶作主,奴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往日竟都盼着大奶奶能早些过门,咱们院里也好热闹些。平日里除了凝霜,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串门儿,大奶奶要是不嫌弃含雪,倒是可以时常地唤含雪过来陪大奶奶说说话。”
知道是场面话,琉璃也没把它放心上,请了茶,再想想也确实没什么话可说,自己还有嫁妆铺子的帐要清点清点,正要唤退,含雪却道:“是了,凝霜方才让奴婢捎话给大奶奶,说是身上有些不舒服,不能来给大奶奶请安了,还请奶奶恕罪。”
琉璃遂哦了声,顺口道:“怎么了?”
含雪看了她一眼,又把眼垂下去,说道:“说是气血攻心,有些撑不住。昨儿在屋里闹腾到半夜呢。怕扰到奶奶歇息,就没让人来告诉。”
气血攻心?琉璃心底暗嗤。这是说被自己气出病来了么?还闹腾到半夜?琉璃扫了眼含雪,顿觉她连来请这个安的动机也不纯了。不管她是与凝霜合谋出演的一出苦肉计,还是来挑事儿的,琉璃都不欢迎这样的人!
“病了就该让范管事去请大夫,这么撑着做什么?将军又不在府里,真有个不舒服,赌气苦了自个儿,到时也没人帮得了忙。”
琉璃拉下了脸,说道。
“奶奶这话很是,”含雪垂了头道:“只是将军定下了规矩,他不在的时候,外人不得进后院里来,便是大夫来了,也不放好进内宅。凝霜这病是胎里带的,平日里旁人也不敢冲撞她,就怕她气出个毛病来。所以,她房里人这会子都急着呢。”
琉璃看着她:“那是要怎么着?”
含雪道:“将军事先有这个规矩,乃是因为那会子大奶奶还未曾来,眼下将军虽然不在,可大奶奶却一样做得主的。只要大奶奶放了话,范管事就能让人带大夫来了。”
琉璃盯着她看了半日,唇角渐渐扬起来。
说到底,原来是要逼着她给她请大夫!虽然不知道府里为什么有这祈允灏不在时,便不能让大夫进内宅的规矩,可既有了这规矩在,这会子她赶着上来让她做主,回来若出了点什么事儿,岂不是让她来兜?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里外透着不简单,她怎么能任她们牵着鼻子走!祈允灏回来知道,万一要拿这个说她,她也只得受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