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了。
可是他早回来又有什么好处?琉璃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又开始打鼓。苏姨娘昨天夜里跟她说了些,另外也找了些相关的书给她看,她多少也知道要面对什么了。但是她长这么大,当着女人面脱衣服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就别说对着一个陌生男子了。
琉璃觉得就算是从订亲到现在整整过了两年,她也还是没有准备好。她把这件事看成了一种仪式,虽然她说过不会希翼寻求到像浣华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伴侣,可是也多么希望自己的身子能够交付一个能够护着他,真心地对待她的男子,哪怕他只是以夫妻之礼相待。可她如今连祈允灏为什么会娶她都不知道呢,叫她怎么甘心?
当然,她也知道,不管她甘不甘心,愿不愿意,她已经与他拜了天地,他就已经有亲近她的权利了。作为妻子,她不但不能拒绝,还必须迎合,这就是她应尽的义务。
她叹了口气,将弯下去的腰背挺直一些。
席开百余桌,当然不必祈允灏一桌桌亲自敬到。事实上虽然京中的权贵几乎尽数到府,可是到底只占京官的极少数部分。剩下的都是品级比祈允灏低的官员,就由祈允靖与祈允恪兄弟代劳了。
陆诏在书房坐了半日,见祈允灏出了大厅,便让黄安去将他请了过来。
祈允灏吐了口酒气,往书案后椅上一躺,将身上喜服给脱了。
陆诏皱眉道:“你什么时候也能守守规矩。”
祈允灏不出声,接过丫李行倒来的茶喝了,又躺回椅子上。
陆诏拿扇子拍他的肩膀:“你平时喝酒不是挺得瑟的么?怎么今儿倒怂了?”
祈允灏还是不出声,微蹙着眉头盯着前方,倒是思索着什么似的。
陆诏缓了口气,道:“好了好了,知道委屈了你。等事情了了,你看上谁家姑娘,我都给你弄来。”
祈允灏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当我是什么?”
陆诏哼了声,猛摇起扇子来。
门下忽然走来个丫鬟,与李行说了句什么。李行走进来道:“将军,喜房那边来人说,大奶奶睡了。”
祈允灏蓦地站起来,陆诏看了眼他,说道:“得了,回房去吧。”
祈允灏拿起茶碗,将最后半口喝了,起身走到门口。忽地又倒回来,将落在椅上的喜服拿起来,李行过来替他认真穿上。陆诏睃了他一眼:“德行!”扇子摇得更猛了。
琉璃胡思乱想了一番,饿劲其实已经过了,想了想,时间大约已经不早,于是摸过来两个枕头靠在背后,打算先眯一会儿。哪知这一眯眼就睡了过去,被吱呀门声一惊醒,刹那间有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
“姑娘,姑爷进来了!”
月桂从门口进来,小声地而飞快地说。
琉璃心下一咯噔,连忙手放在膝下坐好。月桂替她将枕头放回原处,门口就已经有人进来了。
琉璃先是闻到一阵酒气,但是不恶心,然后就听月桂唤了声“将军”,退下了。
祈允灏看了眼屋里,落在面前一桌子纹丝没动的酒菜上。然后问:“你还没有吃饭?”
琉璃愣了愣,以为他问别人,一想,今儿夜里媳妇身份的蕊儿不在屋里侍候,月桂海棠又都出去了,不应该是问别人,于是摇了摇头。
祈允灏看见那喜帕跟着她左右动了动,伸手将它拿下,“你——”才要说话,看见帕子下略显惊愕的这张小脸,像是不认识似的,又不由得怔住了。
琉璃被他冷不丁地扯了帕子吓了一跳,见他又盯着自己不动,连忙站起来。可是被他这么盯着又十分忐忑,不知道做什么,想来想去矮身福了一礼。夫妻之间也有礼可遁的。她别处不行,就多行几个礼,他总不好为难她。
“吃饭吧。”
果然,他扭开了脸去,率先坐在了桌旁。
琉璃谨记着嬷嬷交代过规矩,不敢落座,在他侧首站着,拿起筷子给他挟菜。进来就说吃饭,想来敬了那么多桌酒,也是没吃什么饭的。所以祈允灏看到哪里,她就动手挟到哪里,很是做小伏低的样子,但是面容却努力做得镇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