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云阳县衙再一次开堂问案了。吴说着官袍戴乌纱,在一片低音“威~~武~~”声中,坐在明镜高悬之下,气势摆得极足,重重一拍惊堂木,“带原告!”
“启禀大老爷,那高家以杀人罪也把梁家给告了,因此两家都是原告。”
“呃,那就两家的人都带上来,省了带被告上堂的过程了。快些,别磨磨蹭蹭的,耽误老爷的时间。”吴说揪了揪八字胡须,顿时泄了刚刚那股锐利官宦的气,变得猥琐起来。
不提底下皂吏的心中暗骂,高家高守礼、梁家梁汝真都来到堂上。两人对视一眼,视线相对仿佛有火花一闪而过。梁汝真讥讽一笑,而高守礼紧紧抿着唇,不动声色。
两个同样外表俊逸、学识不凡的男子,本应该是郎舅之亲,天然的同盟,未来在朝堂上同进同退、携手并肩,可惜因为意外,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你们二人都是有功名在身,不用跪了。高守礼,你代表乃父上堂,梁汝真告你胞姐辱没他的声誉,败坏门楣;梁汝真,高家人告你伤人性命,贩卖他家家奴。你们两个都是被告,可认罪?”
“学生观无罪。”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说完,再一次目光交汇,火花激烈四溅。
梁汝真先一步拱手为礼,言辞锋利,“县尊大人容禀,学生前年于高氏女结为婚姻之约。当时媒人曾道:温婉贤良、宜室宜家。我梁家本是书香门第,若非相信此言非虚,如何会迎娶一个商户之女!本指望她知书达理、相夫教子,那样便是家世差了也无关紧要。谁知,竟是个寡廉无耻、贪生怕死之人。
县尊大人,寻常妇人还知道‘烈女不侍二夫’,他家高氏女被贼人掳走,失了清白之身,但凡有一点廉耻之心,也不该活在世上受人唾骂!连累高家不说,也让学生受辱!学生本有大好前程,都是为此贱人,要背上一声骂名了!试问,学生不该向生养了高氏女、教导了高氏女的高家索要一个公道吗?”
听了梁汝真的话,高守礼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天底下竟然有这种颠倒黑白、蛮不讲理之人,他算是见识了!奇耻大辱,他永志不忘!
“启禀县尊大人,学生状告梁某人谋害家中奴仆……”
话还没说完,梁汝真呵呵直笑,“家奴等同牲畜,你家死了几个,大不了赔你钱财。”
高守礼死死咬着唇,才能忍住不当场拳脚相向。“这么说来,梁二少你认罪了,承认谋害了我家的家奴。”
“哼!”梁汝真脸一扭,显得十分傲慢,“具体案情早就呈交县尊大人,你高家家奴的确死了几个,不过是对付贼人时不幸遇害。梁某本着仁慈兼爱的心才打发送你几个小钱,当时做善事,给那几个人买副棺材。”
高守礼拼命的咬着牙才冷静下来,“家奴之事以后细算。不过陪同学生胞姐的陪嫁中,有一女是良民,请大人做主。梁二少谋害良民性命,论罪当死!”
“哼,你说是良民就良民?可有凭证?”
迎着梁汝真嘲讽的眼神,高守礼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足足过了十多秒,他才斩钉截铁,“当然有!”
堂外,英嬷嬷搀扶着瘸了一只腿的小蝶,艰难的跨过门槛,眼中含泪的看着高守礼,“少爷!”
来不及多说,两个受足了苦难的女子跪下,“民妇李英氏拜见青天大老爷!”“民女张小蝶见过青天大老爷。”
吴说抚了抚八字胡须,很是满意“青天”这个称谓。
“你二人说说各自的遭遇吧。”
“是。”
那日迎亲后,两个可怜女子就被梁家的人贩卖给人伢子,天南地北的不知去向。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高祈丰才辗转找到了她们。
英嬷嬷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不仅自己的遭遇如实说了,连迎亲路上发生的一切,也全部说出。梁汝真脸色青白,“大人,这个妇人本是奴婢,说的话做不得真。”
“启禀大人,民妇是良民!”英嬷嬷朝梁汝真露出鄙视仇恨的一眼,磕了一个头,“民妇是丈夫是被梁家人逼迫,才不得已写下卖身契,求青天大老爷明鉴。”
醉醺醺的李大知道妻子回来了,破天荒也不喝酒了,在县衙大堂外等待宣召,就等着作证呢。
轮到梁汝真气的浑身颤抖了。
“陷害!这是陷害!”
吴说翻了个白眼,“李英氏的卖身契还在本官手中,本官也想听听,为什么做了二十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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