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没有感受到做姐姐们的关怀?”
孝宁被说的脸上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朕知道孝宁是什么意思。”皇帝开口,“也愿意让孝宁能做到知恩图报。”皇帝目光沉沉落在姚倾脸上,恋恋不舍看了半晌,方才挪开。“今日本是孝宁寿宴,不宜谈论此事。他日朕必定给个答复。”
说着便起身站起来,“众位尽兴,朕先行一步。”
众人皆匆忙起身。一阵恭送声中,皇帝离席。末了,还不忘瞧姚倾一眼。
孝宁一脸兴奋的去拉姚倾的手,皇后和碧萝的脸色都很难看。姚倾只目光一扫,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咬住孝宁耳朵,地笑道,“谢谢。”
孝宁得意的一扬眉毛,“虽然我想叫你给我做嫂子,可我舍不得你给太子哥哥做良娣。”
姚倾婉儿。
女人总是最懂女人心思的。想必孝宁心里也藏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可这毕竟是梦,能实现吗?
纵然前世贺紘如此痴情。也一样娶了良娣,纳了嫔妃。
退出宴会的皇帝在月色中散步,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无涯湖边。跟在后面的大太监罗恒。欲言又止。
月色映在湖面上,唯美中透着凄凉。
“朕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且先退下吧。”皇帝负手而立,身子倾长,在湖边竟是瞧着那样的孤独撂倒。
罗恒偷着叹了一口气。想要劝阻最后却没能说出口。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无涯湖的对面,是一座许久不曾住人的宫殿。而那宫殿却常年亮着琉璃灯,有宫人打扫照看。
而每年里的大半时间,皇帝都会隔湖远眺。目光悠远悲凉。
可今日,他眼里却有了些许喜色。
“子佩,你可相信世上会有两个人的容貌一模一样?”皇帝幽幽开口。语调呢喃温柔,仿佛再同情人耳语。
然而对面并没有人答话,他只能自问自答。“你必定不信。且又要嗔怪我逗你。可是子佩,我今日真瞧见了一人,那眉眼,那神态竟与你如出一辙。”
静谧的湖水在月光照耀下仿佛是一面铜镜,皇帝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虽然保养极好。可两鬓还是生了白发。他忽的神情低落,“第一眼。我以为我又看见了你。二十五年前的你。那一年你也是这般的年纪,桃叶纷飞的林子里你翩然起舞,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瞧见了仙女。就只那一眼,便叫我入了魔。子佩,我原是要爱你、敬你、护你一世的……”
他说到这,忽而一阵哽咽。而本无风的夜忽而刮起一阵凉风,吹皱了湖水。
皇帝只觉得周身一凉,彻骨的寒意钻进心里。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更靠近了湖水。
“子佩,你是怪我薄情,怪我辜负了你吗?”他神情急切,语调悲伤。
这夜里哪里有人回答,他只得沮丧的垂了头。静静的看着湖水对面那亮着宫灯的宫殿。仿佛那人还住在那宫殿里,静静等他回去。
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你怎么会怪我,如果还有余情怪我、恨我,就不会用那么决然的方式,叫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风在耳边拂过,仿佛一阵呜咽。
皇帝也已经让泪沾湿了衣襟。
能够被背叛的从来不是诺言,而是信任。
他的子佩那般决然的离开他,是因为错信了他。
皇帝长身而立,站在湖边久久不肯离去。
而姚倾此时却已经在一路颠簸之后,回到了永宁侯府。
有人将整个经过讲给了老太太,她不禁顿足。“这个混账,竟要跟她姑母共事一夫。想着去做皇妃。”
“老太太稍安勿躁,这整个过程中,圣上也没提过要娶七小姐为妃啊。”钱妈妈给老太太披了一件衣服,柔声安抚。
“绝对跑不了,你瞪着瞧。”老太太气鼓鼓的躺下,又哭起了老侯爷。
姚倾累的上下眼皮打架,可流苏却还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姚倾最后招架不住,只好将她推出去了事。
可才在床上躺下,却又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皇上今日的反应,让她越发的捉摸不透。
同前世一样,他看见自己的时候是诧异的。而姚倾觉得,或许这种诧异,是因为她与某个同皇帝有莫大牵连的人有关系。
忽而想起曾经在齐国公府,齐老太太曾将她与已故的陶皇后相比。
难道,她真的与那位皇后极像?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她像?
姚倾摸着胸前的玉坠,越发的难以安眠。
贺伯卿到底有没有帮她找到兄长,而她到底有怎样的身世。
姚碧萝回府后十分沮丧,而贺綫也对宫中之事有所耳闻。冷笑道,“怎么。没帮你妹妹飞上枝头觉得万分沮丧?”
碧萝神色一滞,随即冷哼,“妾身为妹妹着想也是人之常情。做太子良娣,总不如做三品贵妃来的实际。”
“你以为父皇会对她动心?”贺綫盛怒,却笑的越发厉害。
“不然呢?”姚碧萝反唇相讥,“我七妹妹那样的容貌,但凡是没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便很难不动心吧?不是吗二皇子?”
贺綫没有微微一蹙,“没错。我自打第一眼自清凉寺见到倾儿,便就心动不已。用尽了心思手段。却不知为何娶回来的是你。”
姚碧萝没想到贺綫会如此不顾夫妻情分直率坦言,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撕碎,竟是将她杀的片甲不留。
一贯温厚的她此刻目露嘲讽。直视贺綫。“很简单,因为我能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你以为你知道?”贺綫冷笑,觉的眼前这女人越发的不可理喻。
“原本属于你,却最终失去的。”姚碧萝坐下来,自斟了一杯茶。悠然抿了一口。烛火映照下本是明媚的一张脸,却是那么的阴森恐怖。
贺綫脊背冒出一层冷汗,他如此韬光养晦,竟让一个女人看穿了心思。难道父皇一直不肯给他兵权,是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小动作?
这不可能?
贺綫被戳中要害,有些恼怒。可神色依旧平静。继续冷笑,“我原本应该得到倾姐儿,可最终却因为你失去了。”
“那是因为倾姐儿不想要你。”姚碧萝直言。直直盯着贺綫。目光残忍,红唇一张一合仿佛魔咒。
将贺綫打的体无完肤。
他也心知肚明,姚倾从不曾对他动心。
“夫君,”碧萝见他伤神,忽而温婉。上前拉住他的手。“何必为得不到的苦苦追寻,我愿意同你同甘共苦。同你一起争取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贺綫眸光一动。
这女人好生愚蠢,揭开别人的伤疤,看着人家血粼粼痛苦的样子,又反过头来想要施恩。
谁会接受?
笨蛋会,但是贺綫不会。
他最厌烦这种喜怒无常的女人。
她满心的算计。
就像今日对姚倾,她一定是知道自己也想趁姚倾名声再次受损之时,以施恩者的姿态从太子手里抢来姚倾,所以才在今日宴会之上故意让姚倾引起皇帝的注意。
贺綫知道,皇帝是绝对不会娶姚倾的。不为别的,因为曾经有人说过,此生只愿为君拥有倾城貌。
而这倾城貌七年后再现,对于皇帝来说是一种魔咒。让他逃不出愧疚,跳不出情殇。
贺綫冷冷的推开姚碧萝,“原本我想着你我虽没有儿女之情,但相敬如宾总能做一对和睦夫妻。可你却不懂什么是知足常乐。”
说完,便转身出了厅堂,融入浓浓夜色之中。
碧萝看着她的背影,猛的将一旁花瓶扫落在地。“姚倾,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一旁红鸾吓的浑身一激灵,迅速起身去收拾地上碎片。红莺则上前为碧萝包扎被瓷片划破的手指。
这一夜,许多人没有办法黯然入眠。
而第二日清晨,一道圣旨传入了永宁侯府。
“小姐,小姐。您快点啊,侯爷教您去接旨呢。”流苏扯着嗓子大喊,可穿衣服的姚倾依然不紧不慢。她急的顿足,“宫里来的公公都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了,小姐再不出去,侯爷的汗可就要流成河了。”
永宁侯才不把宫里的太监当回事,姚倾一面应着,一面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扶着流萤的手往外走。
顾妈妈忐忑不安,抓住要跟去的流苏,“宣了旨,你可就快些回来报信。让妈妈心里有个数,这七上八下的委实难受。”
“放心吧。”流苏脚不沾地的往外跑,急匆匆的去追赶走在前面的姚倾和流萤。
姚倾心里忐忑,此时这道圣旨、当真是福祸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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