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具,目光隐在眼洞深处。
沐桶那儿传来哗哗水声。一只手,一柄刀,伸在采蘩眼底下。肩上传来推力,她的脚步朝前挪动。也就是说,这个房里,连她在内,至少有四个人。
快走到床那儿时,刀和手突然不见,但她整个跌向戴面具的人,并被捂住嘴,和他一起滚入床里。惊异朝外面看去,帐幔竟层层垂落。
那人捂着她嘴,面对面坐起,另一只手好像穿针引线一般,在她左右前后绕了一会儿。然后放开双手。
采蘩没有以为这就能喊救命了,视线冷冷扫过,发现自己脖子周围有一些极细的线交叉成网。线泛寒光,冒着森然煞气。再看那个戴面具的人,左手戴银手套,捉一根同样的银线。线的另一头直直扎入困住她的网中。
“聪明的姑娘。”面具人是男子,“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出声。”
采蘩静静看着他。他当然不是孤客,但刚才听到那声笑时,刹那她还挺高兴的。但既然不是孤客,这些人又是谁?她表面神情不动,脑袋里面却转得飞快。
“这是我的兵器,叫蚕。别看它像线,非常锋利,可瞬间割破你这身美极了的银莲雪绸,还有你刚泡过药汤的滋润肌肤。”面具人啧啧兴叹,“美人出浴,最是销魂。尤其采蘩姑娘天生媚相,这时更是妙色生香,看着就让人心神荡漾啊。我到底选了个好时候,还是坏时候,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话语虽轻浮,尽管坐姿松懒,都快靠到锦被上去了,但拿着杀器的手很稳。
采蘩心明眼亮,丝毫不为他的色语色调动容,仍保持沉默。
“姑娘,长夜漫漫,你我身处销魂帐中,总要做些什么吧?”仿佛故意要激怒她,面具人的右手突然轻放在雪绸裙摆上,捉起一角拉向他的胸前,“采蘩姑娘的玉足,脚踝,小腿,真是美得无可挑剔。”雪绸已经覆盖不到的地方,任他尽收眼底。
采蘩居然面露一丝冷笑,“雪绸之下不着寸缕,即便让你看光了,我也不少一块肉,只要我不动。阁下是想让我跳起来,然后你的蚕丝就能将我大卸八块,自己便不用担负杀人的罪责了么?那你大可放心,我临死也会大喊一声,把人招来的。”
“采蘩姑娘别这么说,我就是想让你动一动,不要那么惜字如金。不过你说得也不算错,我还确实有给你看看这蚕丝厉害的意思,好比如此这般——”面具人左手往后一挥。
采蘩的衣袖顿时裂开数道口子,脖子传来刺痛。
“哎呀,不小心用大了力气,可你的皮肤也太嫩些,豆腐做的吗?”面具人笑道。好似要完全松懒下去的上身坐直了起来,右手改捉自己的衣袖,为她拭血,“这么细的脖颈,看来我要很当心才是,不然断了多可惜。”
蜿蝉贴腰藏着,但对方的蚕丝既然能断衣袖,她的手就不能妄动,要等更好的机会。而且,她不可能洗一晚上的澡吧,迟早央会觉得不对。
“我看得出你在想什么。”仿佛真能听到她的心声,面具人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外面的人,你的澡洗完了。”
采蘩眼神顿时凛冽。
“你的声音,我的脑。明白吗?”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的脸。
采蘩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你说什么,我说什么。”
“聪明。”面具人好不开心,就像她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东西,“等会儿把丫头们遣走,至于睡房梁的那位,我也不想在咱们亲亲我我的时候听他打呼噜,你想办法让他睡屋顶也好,睡花园也好,只要今晚梁上无人。”
“丫头好说,但那位可不听我的。”采蘩“老实”。
“他不听,那你就死。我还跟你坦白,他的功夫不如我,他老大来还差不多。当然它老大在的话,你也见不着我。”面具下嘶嘶笑。
采蘩禁不住一抖,脖子又疼,“你是谁?”他知道孤客!
“这个等会儿再说,现在乖乖听话,把人都打发了。”这次,他没有再帮她擦血,“慢慢说,别又误伤自己。今日我诚心诚意来的,你若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别人看了以为我多残忍。”
外面雪清的声音响起,“小姐洗好了么?”
“好了。”采蘩道。
开门声……今天是元宵节了,也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真正的情人节——上元节,想穿越回去,看看人们如何庆祝那轮明月的。
亲们,祝你们人月两圆,无论是爱情,事业,还是家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