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国斌当然知道李丕合的意图,两人除了确实还谈得来之外,在相当程度上却是一种利益交换。李丕合在香阴的庞大圈子需要仰仗陈正南,而陈正南虽然比较大公无私,但对这个儿子的前途还是相当关心的,也乐于见到这种局面,不会吭声。
至于李丕合同时还叫上林诗兰,主要却是看在她父亲是市政府秘书长的面子上。并且,她也是少有的高等知识分子。
陈国斌很快回过神来,拿起座机又拨了隔壁的内线,言简意赅:“小林,你过来一趟。”
在机关坐多了后,他也变懒不少,能不动脚就不动脚。副科虽是个准芝麻官,但在下边的人面前,那就是能管住他们的天,该摆谱时还得摆。
“好的,陈科长。”林诗兰轻快地应了一声,“我马上就来。”
小会后,门从外面被敲响了,陈国斌抬头回了一声:“请进”
林诗兰随即开门而入,又反手关好,她身上的浅灰色衣装略显严肃,不失几分青春靓丽。
林诗兰灿烂笑着,轻松走向陈国斌对面的一张椅子:“陈科长,找我有什么事啊?”
陈国斌平静地望过一眼,微微点了下头,又继续盯在地图上:“李局长叫我们两个去吃个饭,十分钟后下楼。你要是有事的话,就不用去了。”
“没事。”林诗兰很是随意地坐了下来,“回去还得自己做饭呢,哪比得上吃这现成的。”
陈国斌有些无语,这位任性的大小姐有家不住,偏偏要住在局机关的宿舍里,美其名曰锻炼独立生活能力。
他并没有抬头:“我再看会地图。你看要不要去隔壁收拾一下?”
“不用,我等下直接拿包就可以走的。早就收拾好了,嘿嘿。”林诗兰笑着继续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交通刊物,煞有介事看着,余光偶尔不经意扫过一眼,对陈国斌那波澜不惊的态度有种怪怪的感觉。
自上周六在幕府山上偶遇之后,林诗兰一直就在纳闷,很想问,却又不好问。此时,她忽然鼓起勇气望去,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陈科长,上周六在山上的那位是你什么人啊?”
陈国斌淡淡扫了一眼,小会才平静地道:“是我老婆我早说过,我结婚了。”
林诗兰惆怅地哦了一声,低下头来,心里有种强烈的失落感。虽然早估计应该是如此了,但在被亲口证实时,还是让她难以接受。特别一想起那个女人,林诗兰就感觉自己好象什么都不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陈国斌不知道如何劝解,对于这类无所谓对错的棘手问题,他只能管好自己,并明确说明情况,让对方知难而退。只是似乎……
“哦,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吧。”陈国斌扫了一眼闹铃,很快站了起来。
“好的。”
等他们一前一后走到楼下时,一辆崭新的白色捷达车正好驶进大门,车门两端“××公路”的标记特别显眼,这正是李丕合的座驾。相比之下,公路局的车比上边交通局的车要好些,毕竟他们更需要经常到处跑动。
捷达车一直开到他们的身边才停下来。开车的是一个干练的小伙子,在后排正襟危坐朝的李丕合则朝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没说什么。
“小林,你坐副驾。”陈国斌交代一声后,迅速打开车门上到后排。
当林诗兰坐好后,捷达车迅速又轻快地驶了出去。
此时一名拧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正好从楼上下来,并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忿忿哼了一声,一边朝他那辆用了很多年已接近报废、经常掉链子的黑色普桑很不平衡地走去。
同样是副局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路上,陈国斌和李丕合随便聊了些新闻。林诗兰则偶尔才搭上一句,她可做不到像陈国斌那样,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轻松自如。
李丕合实际上离四十五岁还差点,头顶却已有一点秃了,双眼亦有些眯,笑起来很像和绅。不过,这名老资格的高等知识分子虽然时常也同流合污,却又有一种骨子里的清高与傲慢,对文化程度低的人不太看得起。尽管如此,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名有影响力的八面玲珑的重要人物。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