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湛阳汉子。
方孤雁掰了只蟹脚,却没有吃,听莫红旗在那里说着,眉头越拧越深,脸色越来越青。
门外一群奇装异服的青年骑着摩托呼啸而来,停在了楼门前。他们拿着颜料喷罐,在外面的玻璃门上涂涂画画似乎是视规则为无物的涂鸦艺术家,但腰间却鼓鼓囊囊揣着家伙。
“哎,你们快看!”一个染红发穿鼻环的青年突然大叫,像是见到了外星人“这三个傻逼保安伙食不错啊!”
十多个跟他造型类似的家伙嬉笑着走进大厅,为首一人老实不客气地伸手,抓了个螃蟹揭开盖,在嘴里慢慢吸着。
“操你祖宗的,这也能吃?”他恶狠狠地骂了声甩起一脚将锅踢翻。
“别动。”莫红旗用湛阳土语说道。
方孤雁勉强没动,脖子上贲起了一条蚯蚓般的青筋,在那里不断抽搐着,似乎随时要挣破皮肤。
“我说你们是不是打算赖在呈都了,打死也不走了?”青年点了根烟一个回龙后将烟柱喷在莫红旗脸上“被抬回蜀东就那么好玩吗?瞅瞅你们的傻样,工资能拿多少?三千了不起了吧!帮人家卖命卖到这种程度,也不想想够不够棺材钱!“等老板回来了,他让我们走,我们就走。”莫红旗缓缓说。
“姓陈的?他回得来吗?”青年嗤的笑了一声。
“回不来,也得等。”莫红旗看了看方孤雁,再次递来眼色。
方孤雁听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隐透凄凉,一口提起的内息慢慢散去。
眼前这帮崽子他闭着眼就能全部捏死,但现在却不得不放弃动手的念头。
“七点了,走了走了,吃完饭再来找这几个傻鸟玩!”领头青年看了眼腕表,带着众人离去。
身后三名保安重新拾起地上的螃蟹,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默默喝起闷酒。
多事之秋,想要自保就得学会隐忍。
他们都在等。
又到了晚上七点,照惯例,有半个小时电视可以看。
她靠在墙边,扎起了头发,望着离地足有三四米的铁栅栏。那台老式彩电就在后面,随着嘶嘶动静响起,荧光屏逐渐变亮,现出熟悉的台标。
十月天气已有些凉了,她将手插入衣兜,静静仰着头,脚下的拖鞋鞋面上有排刚补好的线脚。
“11号,听说你家挺有钱的?”号头牛huā姐扣脚丫扣了半天,终于无聊起来。
牛huā姐在菜场卖牛羊肉为生,当年发现丈夫在外面偷情,之后顺藤摸瓜两刀两命,大摇大摆走去〖派〗出所自首,街头巷尾引为奇谈。
“一般。”11号说。
“你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男人来看你?”牛huā姐是女囚中响当当的人物,此刻说话却透着客气。
11号没回话,盯着电视的目光开始异样。那段关于南太平洋岛国的新闻中,正有个年轻人在民众集会上演讲,现场气氛极其狂热。
“快了,快来了。”看着那双漆黑的眼,11号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