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记得他的名字?”
听见萧云飞的一问,一夕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神色之中,却又带着一丝疑惑,似在回应,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还记得,当年,他一力将我救下,还将我安置在一个大树下避雨,方才离开。”她顿了顿,仿佛在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我记得,那些道士们都称他为风羿上神,他的手,很暖,他的眼神,很纯,但很坚定,像你的一样。”
不知道怎么,萧云飞的心里酸酸的,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带着一股子醋意问道:“你一直呆在这山上不走,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再遇到他?”
闻言,一夕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迷茫神色,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离开这里,于是就在那大树旁盖了座茅屋,住了下来。”
“你的修为不弱于一般大罗金仙,如果真的难以忘怀,为何不去寻他?”萧云飞忽然心中有些泛酸,有些不知所以。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是妖啊!”一夕叹了口气,不无伤感的说:“他却是上古箭神后羿一族,新一代的箭神,我一个妖物如何能与他接近。”
又是后羿神族,这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萧云飞忽然想起白天初见时候,她对人类那种羡慕的神情:“你想化妖成人?所以才不肯去升仙?”
一夕点了点头,应声道:“我以前听娘说过。做人比作妖好。”
“娘说,做人也胜过作仙,活着不开心,长命百岁、永生不死也没用。”她眼中的泪花晶莹闪动:“娘爱上一个书生,就是我爹,后来不知怎么身份泄露,爹的家人寻了几个道士进府。当时娘已有身孕,法力大打折扣,被他们打成重伤。娘拼命逃了出来,由于当初娘是不顾族中长老反对,跟爹在一起的。所以她逃回来之后,长老们也不肯接受她,娘也不想跟他们解释,在一个朋友家里生下了我,不久便过身了,只给我留下一句话,娘说,做人很快乐,她从不后悔跟爹在一起的日子,只可惜。自己不是人,不能常伴他左右。”
看着一夕的泪珠轻轻滴下,萧云飞半晌不语,纵然有盖世通天的无边神通,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叹了一口气。一夕道:“我很想去找他,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人,我不能重蹈娘的覆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化妖成人的法子,可是一直没有找到。”
忽然,一夕转过头来。望向萧云飞,口中道:“你很好,很让人开心。今早遇见你之后,我笑的次数比几百年间加起来来都多,看来娘没有骗我,做人,果然是很开心的。”
她的眼神,充满了淡淡的忧伤,萧云飞只感觉自己心头一颤,忍不住探手揽住她的肩头,一夕轻轻的,将头伏在萧云飞的肩上,萧云飞无奈一声叹息,带着一丝自嘲道:“说起来或许你不信,我很多次梦到你呢。”
“是么?这可能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缘法吧。”一夕静静的伏在萧云飞肩上,低声说:“山脚下有座寺庙,里边有个小和尚叫忘忧的,我也听过他念几次经,说的无非就是什么一饮一啄莫非天定之类的。”
“唉.........”萧云飞叹息道:“忘忧大师么?我听人说,他已经圆寂了。”
一夕身子一抖,不敢置信道:“那个小和尚也死了?”
萧云飞点了点头,忘忧大师与陈明相交莫逆,只怕最少也是在七八十岁的年纪才圆寂的,她还叫人家小和尚,真是让人无语。
见萧云飞这般神色,一夕虽然有些难以接受,终究还是默然了,许久,方才忍不住出声叹道:“我真的不懂,人的一生如此短暂,为何还会有这么多快乐呢?”
萧云飞想了想,应道:“因为短暂,所以才更加珍惜,所以才不肯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定要把这短短的一生和心爱的人一起分享,这样才叫做不虚此生。”
“啊,不虚此生…”闻言,一夕忍不住娇躯一震,仰起头望向萧云飞,盯着萧云飞看了好久,忽然道:“你真的很像他,你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专注而且淡定。”
如果不是这样的月色下,如果不是这清冷的风吹过,如果不是这暖暖的臂弯,萧云飞不会知道,在她那样明媚的眼眸中,竟然隐藏着如此深刻的寂寞与期待。萧云飞迎上她的眼眸,就那么望着,仿佛已经望了几生几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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