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在处理完东林寺之事后,毕竟不能久呆,便欲与朱微颜一道,继续望荆南而回。
李易抽空向着静璇告别,来到静璇的房间门口时,只听见静璇正在里面虔诚的念着经文,想是静璇心中一直没有放下罪孽感觉,不眠不休的诵经中,嗓音都有些嘶哑了。
李易心中叹息一声,虽然自己从不后悔昨日杀了觉明觉诚二人,可是在面对着静璇这样一个剔透晶莹的冰清玉洁之人,终究是心中有愧,或许自己依然认为静璇有点迂腐,然而能不为静璇的那一份大慈悲心感动么?
“……谁于今日成正觉。普放如是大光明。
十方刹土皆金色。三千世界亦复然……”
静璇念的是《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罗尼经》,此经是观音菩萨证道之经,正是静璇师门普陀山观音禅院的传世之经,相传悟得此经,便可消除种种罪孽,求得圆满。在佛教徒中流传甚广的《大悲咒》即是出自此经。
静璇既在诵经,李易自不便打扰,于是静立门外,默默的听着静璇望下念去。里面静璇似乎知道了李易的到来,声音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就继续,仿佛不过是诵经人换了一口气般:
“……若能称诵大悲咒。淫欲火灭邪心除。
我若广赞咒功力。一劫称扬无尽期……”
袅袅清音交织汇聚,房间内冉冉有佛光升起。李易但觉得静璇所诵经文尽数向着自己悄悄传来,经文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使得自己这两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情愈来愈是放松。
这是静璇在为自己消除着罪孽么?
一遍《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罗尼经》终于念完。房间内外虽都有人在,却鸦雀无声,两人好像都沉浸在经文的余韵之中,舍不得破坏这种气氛。
东林寺的钟声悠悠传来,原来是和尚们做午课的时间到了。
静璇自昨日大战后便一直将自己锁在房内诵经,连早餐都还未曾用过呢。也许是静璇经文的作用,这会一种罪孽感在李易心中油然而生:在静璇的面前。自己的心思是否太阴暗了些。难道也要像静璇一般,在佛祖……哦不。在三清祖师爷面前忏悔一番才行?
想到这里,李易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此生怕是难以做到了,自己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而已。悲天悯人,普度众生哪里有恩怨分明,爱恨两清那般的畅快惬意?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执念。李易想了想,隔窗向着静璇行了一礼道别,转身便望外走去。
正午的阳光洒下来,在李易方才站立的屋檐下留下一片阴影。
待得李易走远,静璇才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望着李易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两人虽未发一言。可尽是明了对方的意思。
苍白的面色,微红的眼睛,起伏的胸脯都在表明着静璇心中的不平静。静璇以手托腮,幽幽的想道:难道李道友真的就此与我佛无缘了么?
籍着李易这两日犯下杀戒的心性不稳,静璇方才诵经的时候,以师门梵音相加持,以期一举让李易领悟佛法真谛,却没想到。最终还是为能说服得了李易。
是李道友的意志太坚定,还是自己的佛法修为太浅?自己立志要普度众生。难道连李道友都度化不了?
静璇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眼中的神色愈发的坚定。
……………………
李易朱微颜两人出了南昌城,走在一条小道上,此时日已西斜,暮色冥冥,路上行人稀少,唯有几只倦鸟归巢的啼鸣。
路边有一小亭,李易朱微颜也是走得有些累了,遂在小亭里稍做歇息,李易望着远方的群山,盘算着还未行进的路程。
此去不远,便是罗霄山脉,过了罗霄山脉,李易朱微颜两人便要各奔东西。
“朱姑娘,看来我等这场比试怕是难以完成了。”李易笑道:“这一路过来,倒是劳烦朱姑娘做了一回免费的保镖,让小道深感荣幸。”
李易在青丘山上的伤势早好,可昨日与觉明觉诚一场大战,又受了些伤。
朱微颜听得李易之言,亦是面带微笑,道:“小女子倒不急,大不了与李公子一道上那云山派,听说云山风景秀丽,小女子一直无缘得见呢?”
两人正说着,远远天边传来一声鸽鸣,一只信鸽向着朱微颜急飞而来。
朱微颜听得那声鸽鸣,见得那只信鸽,娇柔的身子猛的一颤,面色瞬间便有些苍白,故作镇定的向着那只信鸽一声招呼,将绑在信鸽脚上的一张小纸条取下打开。
“李公子,看来真被你给说中,我等这场比试是暂时难以完成了。”朱微颜笑得有些牵强,道:“家父急召小女子回岳麓山去。”说罢,朱微颜将手中小纸条向着李易递过来。
李易向着纸条望去,上面并未多言,只有两个遒劲的大字“速归”,想来是岳麓书院院长朱达理亲书。
李易尚未开口,远处又是传来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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