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一阵夸张的锅铲撞击脆响声中,他又闻到一股麻油炒青菜的香味儿,让他肚中十分饥饿。
“一定是李二丫家!”
喷香的味儿扑鼻而来,挡也挡不住,直引得肚中“咕咕”直叫。忽觉肚中饥馁,他便埋怨这村中富户老李家为何一大早便动油星。一边气愤,一边也加快脚步,很快他就走到村西头自家那竹篱小院门口。推开从不锁闭的柴扉,径直走进东房里,他便在自己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将少女放下。
说起来,这张牧云一大早便扛着个大姑娘进村,若换了旁人,早就围上许多人来看个究竟。不过对于他,村中人却只装作看不见,究其原因只因这少年自幼缺管少教,虽然心地善良待人和善,毕竟桀骜不驯。为了糊口,他常去罗州街头巷尾帮人打架,不少风声传回村里,胆小怕事的村民们便心有芥蒂。有了种种往事传闻,现在眼见着张家后生扛着个半死不活的女子匆匆跑回家,便不知又是给城中哪位富户子弟担下不良之事,大家虽然心里嘀咕,却没一个敢上前盘诘。
于是,等张牧云赶到家时,身后只跟来几个闻声而至的小童,大都是他平时照顾的孤儿。闹哄哄地跟在他身后涌进房里,眼巴巴地观摩了床上少女一阵,有一位七八岁年纪长得愣头愣脑的黑脸胖大小子觉得索然无味,便叫了起来:
“牧云哥哥,你今天不是去戳鱼了吗?鱼呢鱼呢?我要看我要看!”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牧云一听,有些不高兴地道:
“傻牛儿,谁说我今天要去戳鱼?我话你总听错。我昨晚说啦,今早要去捡人,这不,果然捡回一个!”
“啊?”
“牧云哥哥真厉害!”
眼前这帮小孩都将他奉若神明,听得他这般满口胡柴,居然个个深信不疑,房中响起一片赞扬。
“咳咳!”
趁人不注意时脸稍有点发烧,张牧云便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他们赞美,道:
“你们先别吵,等大哥先把这捡回来的姐姐弄活再说!”
“好~”
半大小厮们齐声答应,转眼这茅庐中便鸦雀无声。
“且待我掐她人中。”
众小孩面前,张牧云学着那些药店中坐堂老先生,故意慢条斯理说得一句,这才伸出手去,掐着那少女鼻下人中乱拧起来。
……
没想卖力鼓捣了半天,那少女竟然气息依旧,连个痛都不叫,只顾沉睡。
“嗯……再待我试她太阳穴!”
脸上有点挂不住,张牧云又双掌合在那少女额角太阳穴上,斜七竖八地开始使劲搓压。
“咳咳,这回总该行了吧?”
只可惜,一直到他累得手臂酸麻,那少女却仍不肯醒来!
“……”
斗室之中,小童们依旧鸦雀无声,个个专注地看着牧云大哥施术救人。张牧云刚才想要的宁静,这时却因半天无功,反变成莫大的压力。又过了一会儿,展足,抻臂,捶背,拿锅铲菜刀在耳旁使劲敲击,背着她在小院中来回走动,甚至还念了一段往日抄写经书时记下的经文,免费给少女做了场小型法事,真是浑身解数使尽,这呼吸正常的美貌女娃子却死活不肯醒来。
就这般直折腾了大半个上午,到最后黔驴技穷的少年终于恼羞成怒,眼瞅着床上死猪一样的女孩儿破败的布衣下露出些鲜红的衬衣,便不管不顾,出手如电,“嘶啦”一声扯去少女的外衣,准备试更多的穴位。
只是,等他一把扯去少女的烂布衣,女孩儿外衣下的一切都忽然袒露在面前时,刚刚还气急败坏的少年却突然一滞,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木木呆呆,俩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床上少女身上,心儿在胸膛中怦怦直跳,舌燥口干,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就这般如痴如呆,直等到许久以后,他才脱口叫道:
“好件华贵的束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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