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反背着全身都扎满绷带的徐子陵,一路沿着河岸向前走,一路苦着脸。
倒不是徐子陵的体重,而是徐子陵说已经李密弄成了一个太监,他一想到在一个太监的手下做事,心里就真发凉,可是早前答应了给徐子陵做那一件事,又不得反悔,所以才苦着脸。
徐子陵没有安慰他,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背上的软兜上,不但舒舒服服地反坐着,而且还唱着小曲,吃着梨子,样子倒像是在游山玩水的公子爷一般。他身上的伤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处,秦叔宝觉得他没死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的奇迹,可是他不但没有躺倒在地上呻吟,反倒有心情唱曲。
如果不是看他脸上还有点失血过多的苍白,秦叔宝简直就怀疑他是不是可以去打死两只大老虎。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前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什么佳人也没看见!”秦叔宝走了半天,也听了半天的曲子,可是连个鬼影也没看见,于是没好气地道:“不要说女人,就连一个女鬼也没看见。”
“女人这种东西很奇怪。”徐子陵装着很有经验地道:“有的时候你不去找她,她就会跳出来,吓你一大跳,可是有的时候你四处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想她,等她自己乖乖的送上门来。”
“我觉得这是最蠢的办法。”秦叔宝擦拭了额头上的一把汗水,喃喃自语地道。
他一看见下游有一只小小的风帆缓缓地逆水而上,眼前不由一亮,喜得以手加额道:“终于有船了,这个不用再劳累我的双腿了,喂船家,靠过来,载我们一程,少不了你的船钱。”
小风帆上有一个身穿宽袍头戴竹笠的船家,他正在船尾持舵。一听秦叔宝叫唤,微微抬起竹笠,自竹笠的阴影底下稍稍打量了秦叔宝一眼,似乎是发现了秦叔宝生得一副恶形恶相的样子,又在后面用软兜背着一个年轻人,更是惊疑不定。所以非但没有把船靠过来,反倒向河岸的另一边移去,又微微张起风帆,意想加速自他们身边离开。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秦叔宝急得跳脚,跑到大河边大吼道:“快靠过来,我有急事。快靠过来这边,我少不了你的船钱!如果你载我们一程,老子打赏你二十两纹银。”
似乎是银两的重赏打动了那个船家的心,他微微犹豫一下,似乎内心挣扎了好久,不过终于慢慢地将船泊了过来。
“他没有银子,他是骗你的。”徐子陵大拆秦叔宝的老底道:“他是一个败军之将,有个屁银两!这个年头当兵的会有什么好东西!保证他一上船就会杀了你,再抢你的船,不但霸了你东西,还会请你吃板刀面,最后甚至会扛你的大门去换麦芽糖吃,你还是不要靠过来的好!”
徐子陵的一番话差点没有吓得那个船家晕倒,他连忙把船定在了河中三四丈处,惊疑不定地打量面前这两人,显然不知听谁的更好。银两虽然好,性命价更高。他虽然喜欢银两,可是怕徐子陵说的是真的,到时不但银两没得到,还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求求你,好不容易来了一只船,你就不要搞乱了好不好?难道你就不想舒舒地坐在船上看两岸的风景吗?”秦叔宝一听徐子陵那样说,差点没有哭死,连忙制止徐子陵再胡言乱语,又自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向那个船家道:“船家你看,我有银子的,快把船靠过来,快啊!我这一个同伴喜欢说笑,你不要听他的,你快靠过来吧,我保证不伤你的性命,保证把银子给你!”
“……”那个船家虽然对秦叔宝的银两动心,可是心里还是很是害怕,还不敢行动,只是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不走,也不说话,不答应,也不马上走,他正要天人交战,正在犹豫。
“船家。”徐子陵又开口了。
秦叔宝连忙把他放下,然后回过头来对他道:“不要搞乱,坐船有什么不好?坐船一点气力也不花,还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等睡醒了,说不定就可以回到洛阳去了,你不要搞乱了,我决定了,我们坐船,从水路走。”
“我更喜欢坐软兜。”徐子陵扭动了下身子,舒服地叹道:“能够在别人的背上舒舒服服地坐着实在太过瘾了,我从来也没想过把人当马骑会这么过瘾的,坐什么船,我不喜欢!”
“坐船好,坐船不费气力,还很快。”秦叔宝解释道。
“费气力的又不是我。”徐子陵理所当然地道:“费气力的只是你,关我什么事?我不坐船,你自己去坐吧!你不用管我了,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走我如何放心,你还是让末将送你一程吧!”秦叔宝小声地劝解道。他一看那个船家想走,马上大叫道:“船家,等等,等等,我给你银子,你靠过来,接他上船,啊,接我们上船。”他一扬手,将一锭银子扔到船上去,然后又道:“如果你将船靠过来,我还打多赏你一锭银子。”
“如果我是你,白白得了银子就快溜人。”徐子陵唯恐天下不乱道。
“说什么呢?”秦叔宝急得跳脚道:“这位船家看起来心地善良,如何会是贪财之人!快上船吧,船资已经付过了,不坐白不坐,不要闹了,上船吧!”
那位船家捡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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