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淌在他的血脉之中。他常常反省自身的对错,自从妻子寿终正寝之后,便以禁欲入道,虽然整日被天穹派的琐事所扰,但是向道之心却始终未变。
看着山中那一片片被火烧焦的土地,谷思勤淡淡地对那位侍候他多年的小修士说道:“擢内事堂将那些尸体全部火葬,骨灰撒之太白峰之东那片丘陵之中。从山谷中移植一些树木重新种上,一片黑黢黢焦土着实碍眼。”
小修士匆匆退下,听着他轻快的脚步声,谷思勤笑道:“这小家伙今天也开朗了不少。”
……
凌寒羽悄悄的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自从攻山开始,他便偷偷地坐在丘陵地带中,终于挨到了这场厮杀的结束。看着太白峰方向冒起的缕缕黑烟,他不由得赞叹起自己的直觉,同时有些后怕,如果当日自己没有选择天穹派所给的建议,那么是一个什么下场?被烧成焦炭或者被戳成筛子,他不禁打个冷战,开始寻思自己未来的出路。
经过此战之后,他就算回到司天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说自己是逃出来的就好,谁都知道司天阁在太白峰遭遇了败绩,既然是败仗,自然有逃兵,没有那个国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惩罚那个历尽千辛万苦逃回来的修士。而现在司天阁正值用人之际,回去之后想必能够得到提升。不过转念之间,凌寒羽放弃了这个念头,从这次败仗上看,西凉国的国力被彻底削弱,今后少不了被邻国侵扰,而自己仍然免不了做炮灰的命运。
转而,凌寒羽想到了浪迹山林,做一名散修,以清修入道,没有外丹仙药的滋养,没有充足灵石的供给,修的是道心,练的是境界。想到这里,他赶紧摇了摇头,凌寒羽曾经见过一位散修之人,此人身上衣衫破败,面色如同败絮,寒酸地拿着一块下品灵石在市坊间徘徊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每每想到这个画面,凌寒羽涌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永远也不要做这样的人,即使此人在境界上一流,道心上一流,那又有什么用,虽然他不纵欲,但是也不能忍受自己破衣烂衫形如乞丐,如果修道都修到这个苦逼的份上,那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凌寒羽看了一眼太白峰,难道自己要去投奔这个所在吗?自己为太白峰的胜利立下了一些功绩,想来他们会好生接待自己,但是总归有一定变节者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就算表现的再努力,也不会成为人家的心腹,自己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犯不上的。
“到底去哪呢?”凌寒羽喃喃说道,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一个瘦削的形象,嘴角上泛出了一丝笑容,“咸州李铁嘴,游龙帮的帮魁,此人曾经接触过自己,有一些拉拢的迹象,不如投奔他算了。每月供奉不少,且又能享受那种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只不过在咸州行走,自己的面容要时刻遮掩才是。就算被司天阁的同袍看到,直接说自己兵败之后不想回阁,也没人能说什么。”想到这里,凌寒羽拿出来月牙形的飞空法器,如同流星一般向咸州飞去。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东海钓叟夹着姜百川飞去的方向并非天水城,而是直接进入了太白峰以北的苍莽森林。他遁光极快,顷刻间便有无数山峰峡谷从他身下掠过,姜百川如坠五里云雾中,但是出于对东海钓叟的信任,他没有发问,而是任由东海钓叟向北飞去。
东海钓叟在一座大山前停下了遁光,他轻轻松开手臂,由于没有事先通知姜百川,并且因为姜百川的手脚有些酸麻,竟然没有站住,摔了一个狗啃屎。
平日养尊处优的皇子突逢这种窘境自然会发飙,姜百川怒道:“钓叟何以如此的粗鲁,突然将我带到这里来作甚,刚刚太白峰那里不过稍微出了点状况,你便如此沉不住气,让我麾下的那些将士如何做想?此事等百川灭了天穹派之后再同你计较。现在我命你火速跟着本殿下回太白峰,我要在司天阁攻下太白峰之前回到那里。”
东海钓叟冷冽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他哼了一声说道:“你真是一个白痴,司天阁在你的带领下已经彻底玩完了,四象杀阵开启,那些可怜的毫无防备的修士此时恐怕血都冷了,现在天穹修士正在忙着清理战场哩。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介意送给谷思勤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