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个痛快的,若拖泥带水,你就不带种。”
中年女人慌了,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戚戚惨惨地说道:“当年的事情都是王勉他一时糊涂,你就大人大量,饶了他吧,你看在我们一家尽是妇孺的份上,就饶了他吧。你知道我们一家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整日东奔西走,到处搬家,当年那档子事在他心中做下了病根,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当年杀你爹的人也不是王勉,我们一家人都是凡人,匆匆几十年的寿命,难道你就不能看着我们自行生老病死吗?”
那个年轻的女子也跪在地上磕头求情,最后连年轻后生也扔掉锄头,加入求情的行列。一时间小院中哭声震天,哀号不断。
柳晓山微微皱眉,她不担心陈云生出手报仇,在她的眼中恩怨向来泾渭分明,她担心的是陈云生的心软了,放过仇人。修行之人不仅要面对清苦的修行,还要战胜自己的心结,如果这件事情陈云生处理不好,恐怕会影响他今后的修仙之路。
陈云生如同一尊雕像,静静地站在小院中,冷眼看着对面哭做一团的三人。王勉没有动容,他盯着陈云生的眼睛,没有一丝逃避,虽然他贪生,却不傻,他若稍有退缩,必然没命。他要装的大义凌然,装的义正言辞,就好像任谁在那个环境中都会如此选择。
陈云生说话了:“好,看在你一家老幼的份上,我不杀你。”
此言一出,王勉心中千斤大石落地,他看得出陈云生是那种言出必行之人,对付这种人比对付小人要容易的多。心中这样想的,表面却丝毫没有带出来,他依旧阴沉着脸说道:“既然如此,王某就不多留阁下了,请便吧。”
王勉一家人也都松了口气,他们相互拥抱着瘫软在地上,仿佛在庆祝劫后余生一般。
柳晓山有些急迫地说道:“你真的要放过他们吗?他们可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韩镖头也是因为这厮而死去。”
陈云生幽幽答道:“晓山放心,我说过不要他性命,却没说过放过他。”
王勉心中不以为然,他自忖将陈云生看透了,所谓的不放过无非就是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物件,砍支手臂,剁条大腿之类,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强,只要能挨过这一劫,从此他再也不用到处搬家。
一股霸道孤绝的气息从陈云生身上放出,小院中的所有人都在这种气息下瑟瑟发抖不已,王勉扯着嗓子喊道:“怎么?你后悔了不成,你还要动手?”
陈云生冷冷答道:“我陈云生不像你这种无耻鼠辈,出尔反尔。像你这种人不配有人心,就应该像一头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说罢,陈云生眉间泛出一道幽蓝,一刹那,王勉的眉间也泛出了同样的幽蓝,他的双眸渐渐失去了光泽,变得呆滞。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舌头从口中伸出,口水滴滴答答的流在了地上。双手一个劲地在自己脖子上抓挠着,不一会就血肉模糊。
中年女人和青年后生急忙将王勉的双手按住,这才阻止他进一步自戕身体。突然,青年高喊道:“爹爹松口,爹爹松口。”原来王勉一口咬在青年肩膀上,顷刻间血光崩现。
陈云生觉得一阵厌恶浮上心头,携手柳晓山化作遁光而去。
半空中,柳晓山问道:“你刚才用了什么法术,王勉为何变得如同野兽一般?”
“是魂法的一种,叫做诛心,这是第一次使用,用在他身上正合适,你觉得呢?”
柳晓山叹了口气答道:“你一刀斩了他就好,何必这么麻烦呢?难道只是因为你不想伤他性命?千万莫留下心结。”
“是他不配。我心结已了。”陈云生淡淡说道。
穿云舟飞快的划过天空留下淡淡的一条云迹,陈柳二人来到了咸州城北的红枫谷。地上那条长十几里的深坑依旧寸草不生,烧焦的土地上布满了黑亮的石块。大片大片红色的枫叶犹如火焰一般在山谷中燃烧,深坑旁边的荒草深可没膝,看来自从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此地再无人走过。
天空中不时有几只北雁飞过,留下几声悲戚的鸣叫。陈云生眼中泛着泪光,他默默的从脚下拾起几块黑色的石头放入纳虚戒中。秋风摇曳着陈云生的衣袂,他骤然间感到一丝寒冷,自从筑基以来,很少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