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天色尤黯。唐羽尘披着羽氅走上露天阁台,看向搁置一夜的酒壶,黛眉微蹙。
“居然失败了,难道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假名?”
昨夜已焚成灰烬的木头人,此时重新聚成,完好无损的飘浮于酒中。
那年东征,唐羽尘便是凭借这手秘道偷袭小禅头寺的次座天师,将他炼制成傀儡,三战之后,天下震惊。其后唐羽尘更是接连暗算朝中军中不服她者,屡屡得手。五年过去,唐羽尘修为大进,对方的修为尚不如那名倒霉的次座天师。可就是这样,唐羽尘又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这已经不算是第一次了,那日在岛上对他仓促出手,同样也落得失败的下场。
脑中闪过那张坏笑的脸,唐羽尘神色冰冷。
船行大海,特别是听到他那一句承诺时,唐羽尘芳心确实产生过一丝波动,而后相别,她更是心绪复杂。可当她在三千齐月秘卫簇拥下,踏足齐京的土地,她一下子清醒起来,重新成为那个在暗中把舵为齐月保驾护航的无冕女君。
可她的心却无法回到从前。
将他杀了只能解一时之恨,想要做回此前五年的齐月长公主,唯一办法就是将他征服,成为自己的裙下傀儡。
遂有笼中之茶,邀赏天下,不想他竟自投罗网。
天色青冥,红日未出。
唐羽尘重新点上香,取出木头人添上“柳云”二字。
口中念念有词,唐羽尘闭目捏动印法,神态专注而又端庄。一缕星辰光芒透过冥冥天色,直射向木头人。木头人一颤,随后缓缓飘起,迎着香炉张大嘴巴,将青烟一口气吞入腹中。
盯着一脸坏笑的木头人,唐羽尘一言不发,将木头人丢入酒壶,拂袖而去。
和前次一样,木头人燃烧着跌入壶底,化作灰烬。
......
飘浮在半空,柳云昏昏欲睡,意识已接近模糊。
“云郎,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耳边依稀传来女子的声音。
柳云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遑论应答。
正当柳云渐渐失去抵抗时,异变发生,又是一阵怪力轰入脑壳,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同样也想将他的意识和记忆抹杀。
“秘道?”
耳边传来独孤孔雀的惊疑声,柳云脑中闪过一道靓影。
是唐羽尘呵。
不想到她恨我恨到这般程度,竟也想将我炼制成傀儡。
齐京情战第一局,柳云完败于唐羽尘。
然而,也正因唐羽尘的秘道来袭,才挽救了柳云几乎沦陷的意识。
独孤孔雀的魔功和唐羽尘的秘道以柳云的脑海为战场,绞杀在一起,却把柳云的意识丢在一旁,不予理会。
柳云困意已散,过了好久,他定睛望去,愣在当场。
青山绿水,峰峦俊秀,崖下挂飞瀑,瀑后有洞窟,窟中藏茅舍......他突然间置身另外一个地方。
眺望曾几何时无比熟悉风景,柳云瞳孔微颤,喃喃着:“是狐山。”
狐山,魔门风月宗的隐世避难之地,柳云还算欢乐的童年便是在狐山渡过。风月宗被正道攻破的那天,柳云仓皇出逃,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不知逃了多远,柳云再回眸时,狐山已被冲天大火吞噬。
“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云又多看了几眼,渐渐发现这里并不完全是狐山。
“哪来的海?”
柳云瞪大眼睛,望向狐山背面的汪洋大海。狐山可是藏于荒芜之地,距离大海十万八千里,别说大海了,就是江河湖泊也稀罕得紧。
两条缠斗在一起的华光出现在柳云视野中。
一条银白,另一条呈绛紫色,腾挪飞舞于大海上的天空,虽都是虚影,可仔细看去亦能辨别出女子的身段。
“是唐羽尘和那个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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