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小皇帝并不是你的唯一,你也不是他的唯一,谁又把谁当真了呢,大哥操劳了数十年,你所谓心酸心痛伤痕累累的事和大哥比起来微不足道啊,大哥至今还夜夜忘不了母亲死时的眼神,她用她的死换了我兄妹三人的生命,如今你二哥在大哥眼底下被斩首了”你让大哥如何能放得下这份恨啊,小妹,起来,你起来,帮大哥一把,好吗?”
竺寒萱却置若罔闻,只是笑着,比哭还令人心酸,向寡妇都忍不住闭上眼扭过头去。
杨毅尘皱紧了眉”猛地爆发的站起来,低吼道:“杨晴斋,你站起来,你跪在这里干嘛?啊,你自小聪明,大哥从没打过你,现在大哥恨不得打死你”我杨家的血债就比不得那个在女人堆厮混的狗皇帝吗。”
说完,杨毅尘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呼气,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许久许久,杨毅尘才低沉的声音:“我是你哥哥,晴斋啊。你忘了小时候你被崔家的人欺负了,大哥哪次不是头破血流的把你讨回来了吗,大哥这辈子只杀过一个人,就是为了你啊,小妹。”杨毅尘禁不住暴喝出声,暴戾的声音彻底撕碎了大雄宝殿的庄严肃穆,异常的刺耳。
竺寒萱只是依旧仰起头来摇头笑道:“小妹却宁愿没有这个哥哥呢,我的哥哥都已经死了,二哥死了”死在不肯回头的谋逆道路上,大哥活着但在小妹心里却已经死了!”
“啪!”
杨毅尘一巴掌抽到竺寒萱脸上”低吼道:“我是称哥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何时,霞光渐渐隐退,天色带着昏暗,夏风却依旧温柔,竺寒萱的声音执着倔强,虽然低沉,可是却带着那样难掩的沉重,杨家的人,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偏执狂,祖宗如此,子孙亦如此。
看到如此倔强的小妹,身形依旧消瘦单薄,背脊却笔直起来,杨毅尘的心突然有些冷,他想到很多年前自己把她和小弟从崔家带出来,三个孩子大冬天衣衫单薄的依偎在一起,互相抵御着无处不在的寒气,杨毅尘那时候只想躲开崔家人的异样的眼光,他忍受不了,父辈的血债,母亲的死,弟弟妹妹的生存都像一座座泰山压在他十一岁柔弱的肩膀上,难道复兴真的只是妄想?
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杨毅尘打趣道:“怎么了?打痛你了,都说不出话了?”
竺寒萱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好可怜,没有人依靠。”
杨毅尘心下一痛,站起身来,来到竺寒萱身后,半跪下来,伸出双臂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杨毅尘带着难言的沙哑和压抑:“睛斋,大哥是你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大哥答应母亲要好好照顾你和善游的,如今善游死了,大哥不能没有你啊,我做的一切固然为了杨家,可是最后终归受益的还是你肚子里的骨血啊,大哥发誓,从未有过做皇帝的念头,一旦功成必身退,寻一竹林,和你嫂子隐居,再不问世间事。”
“人是会变得,若有一天他落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做?”
杨毅尘沉默了,放开了小妹,“你爱上他了是吧?”
竺寒萱展颜一笑,重重的点头:“嗯。”
前途风雨凄迷,杨毅尘眼里,自己这个小妹已经和自己一南一北背道而驰了,小时候那个大眼睛圆圆说话甜甜嗲嗲像快糯糯米糕的小妹已经不见了,代之的则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杨毅尘冷下脸狠下心一把抢过小嫦曦,动作粗鲁,竺寒萱本就是跪着,一个跌且跌倒在地,怀里的小嫦曦也张开眼朦的中呜呜哭出来了,竺寒萱一惊,紧紧抿住嘴唇,嘶哑着声音乞求着:“大哥,别伤了嫦曦。”
杨毅尘不去看小妹脸上痛苦欲哭却无泪的表情,一旁的向寡妇哀叹一声,上去规劝。
而在此时,长安城却已惊变起来,长安九门禁闭,九千锦衣卫四散而出,今夜誓必要血洗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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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二年七月初六当晚,这一天长安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牢牢的记住这一天,从这一天开始”李治一手创建的锦衣卫正式走上了的大唐的政治舞台”从此以和其名字完全不同的方式,开始监察天下,而锦衣卫出世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捕杀前朝余孽,李治当初答应西门十三的话也在这一天实现了。
未央宫内,李治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狼毫,笑呵呵的看着下面的沈贤说道:“沈贤啊,最近找到你侄子没,老沈家这一代轮到你们可是子孙”单薄啊,怎么说你父沈光也是隋末异人,沈家也算是武林世家了,要不要朕划拉几个波大臀肥好生养的娘们给你大哥用着?”
沈贤闻言尴尬摸摸了鼻子,皱着眉头说道:“卑职谢过陛下好意了,心计诡秘,我大哥已经有了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了,而且对那未见面的大嫂也是多年来念念不忘,心里容不下其它娘们,至于我嘛,这个生孩子事卑职想自己努力。”
李治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耸了耸肩膀:“可惜了”宫里还有些年纪大了的宫女,朕正愁着送不出去呢,你真的不要,朕看了屁股很大的,放心还都是黄huā闺女,包你满意,要不要?”李治像个拉皮条的使劲撺掇着沈贤。
沈贤连忙苦笑稽首到:“陛下好意臣下心领了”我家那河东狮会打死我的。”说完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李治那“屁股很大”的评语还是打动了沈贤。
李治用非常“同情”的目光看了沈贤一眼,嘿嘿怪笑起来:“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新娶的媳妇也是可以用来对付老媳妇的哦”要不朕给你找个脾气悍一点的,保准你以后的生活乐无边,怎么样,男人还能被娘……们吓住了,夹起你的菊huā,怒吼一声”你是个爷们。”
“我是个爷们。”沈贤果然怒吼一声,就不知道有没有夹紧菊huā了。
小桂子汗,归海一刀汗,李治汗,在场所有人狂汗”众人纷纷同情的看向沈贤,没想到真的呆头鹅的叫了,唉,一个河东狮,陛下再赏个母老虎,好吧,以后的生活可不就是乐无边了。
从塞北战场归来的锦衣卫另外一位指挥使杨孝云恰到好处的拍了李治三记马屁:“陛下真是爱护臣下,果然是滴水不漏,连臣下的闺房之乐都考虑到了,我等能身为陛下的臣子实在是人生顶顶的幸运。”
一旁的周轻候心里彷佛被塞了一块冷猪油一般的难受,悄悄的挪动脚步,离杨孝云远了点,扭过头去,不认识这马屁精。
玩笑开完,李治猛的抓起了刚刚写好的诏令,随手扔下台阶,马屁精杨孝云赶忙一个狮子搏兔接住,李治淡淡道:“大鱼小鱼的都引了出来,该收网了。”
沈贤轻笑一声:“放下了陛下。前朝余孽锦衣卫等于已经调查许久了,这次为了劫法场,暗地里频繁调动,线都已经露出了头,都在臣下的心里,加起来大概可以有一千来人,如今九门已封闭,锦衣卫守城,哪怕一只鸟儿不查查雌雄也别想溜出门去,措手不及之下,臣下能将长安所有的不臣叛逆全都揪出来。”
李治端起茶杯随意的灌了一口喝道:“好啊,这群混帐,整天痴梦想着翻天?给朕全逮住了,宁可逮错三千,不可错放一个。沈贤,凡是有嫌疑的,都给我逮了慢慢审……,朕还不相信了,这世上情义之人就那么多。”
“那要是有反抗的呢?”
李治狰狞的哼了哼,满脸的不屑,狞声说道:“反抗的说明都是死忠,灭了他们满门……不,那样太残忍了,他们敢做叛逆的事情,朕就要他们一辈子后悔。男丁全杀了,女人不分老幼全部卖进教坊,朕要他们子孙世世代代为奴为娼,好好的日子不过,造反?都他娘的自找的。”
小桂子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狰狞的微笑,他笑眯眯的〖兴〗奋说道:“敢造朝廷反的都该死,“哼哼,有好日子不过怪得了谁,谁又知道咱陛下为了天下苍生夜里凌晨三四点还在批改奏折,劳尽心血的,小桂子看了心都痛了,就该把这些个无君无臣无父的混帐全都给抄家斩首了事。”
点点头诧异的看了看小桂子,李治转头阴冷的笑着:“小桂子,你跟着去,乖乖听话的就算了,朕是仁君,给哥改过自首的机会,有反抗的,一个别放过,狠狠的杀,杀绝了,杀怕了……朕允许你便宜行事,总之不允许一个敢破坏大唐和谐社会的恐怖分子存在。”李治突然又古怪的笑起来:“你带上大狗二狗三狗去,要是见到母狗,就关门放狗,便宜它们仨了!”
小桂子欢乐的微笑着说道:“奴婢遵命,这就去和沈贤一起带人抄家灭族去。”
李治把归海一刀招到耳边轻轻耳语一番,归海一刀肃然的点点,头,独自先离去了,不一会儿小桂子等人也退出去了。
出了未央宫,杨孝云羡慕的看了小桂子赞叹了一句:“公公可是真受宠啊,那里面可有不少富户,陛下这是允许公公捞油水啊。”说完,他抖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出现四颗黑色的宝石,不由得嘴巴都笑得咧开了:“,这是在下远征薛延陀得来的宝贝,想和公公交个朋友!”
小桂子打眼深深看了眼杨孝云,杨孝云心头一喜,以为小桂子记住了自己,却不知小桂子是真的记住了,这辈子别指望更进一步了,很有深意的拍了拍杨孝云的肩膀,小桂子笑道:“杨大人,公公我呢,是真不爱钱,平生只喜欢吃点梨半水果啥的,就这点人生爱好,东西你收回去,心意我领了,公公我也记住你了,放心,放心啊。”
也不多说,小桂子加快脚步跟上高高把李治诏令举在半空的沈贤后面,点起了九千锦衣卫和三条狗浩浩荡荡的杀出宫外,后面的杨孝云有点呆呆,茫然的不知道是自己礼少了还是这位公公不爱钱,最后挠着头独自纠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