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怎么会同意去徐府住,因此徐世勣便没白费劲的邀请。
“多谢了。”苏毅对徐世勣的眼色很满意。
在等大夫的当口,大家自然得聊些什么了,苏毅竟然没和人闲扯两句,就给人看起了相,“三公子小小年纪就见识过人,日后必成大器…”
苏好好脸一下绯红,泥巴都掩盖不了那红色,“爷爷…”怎么能对恩人胡诌呢,爷爷也太拎不清了。
“谢苏老伯吉言…”徐世勣神色中带了几分恭敬,弄得苏好好越发不好意思了,可实在开不了口提醒小公子,不是白头发白胡须的就会算命的,只好道,“我去将药罐洗了,有了大夫开的药,就不用吃爷爷自己开的了…”让爷爷去胡诌吧,自己没听到自然就不用拦了嘛,苏好好自欺自人的给自己解套。
苏好好一直等到大夫来了,才进屋。
大夫倒没将苏毅的病说得有多么严重,让苏好好放心不少,“这副药吃了,发发汗,就好了。”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啊,苏好好忙道了谢,虽然这个大夫也是白发白须,但是,苏好好却愿意相信他,因为他是小公子哥哥找来的大夫呢。
等徐世勣走后,苏毅才开始拷问苏好好,“你都对人说了些什么?”
苏好好摇头,“没说什么啊?”
“你说我的名讳?”苏毅问道。
“没有,”苏好好道,“爷爷不是说你有辱先人嘛,我听进去了呢,没将你名字说出来让先人没脸…”
“不对,你肯定提了的,否则徐世勣不会这么恭敬。”苏毅道。
苏好好想了想,“我只问过他知道苏绰不?然后说我也知道…”
苏毅白了苏好好一眼,“小祖宗,那是老祖宗,你别这么大咧咧的直呼其名好不好?日后不准再提老祖宗的名讳…”
“知道了…”苏好好厥着嘴,“爷爷,本来你病着,我不该说你的,可小公子帮了咱们,你怎么还用算命的瞎话糊弄他啊,太过分了,叫我们日后见着他怎么处啊…”
苏毅合着眼,“去熬药去,要不是看着他帮老头子我找大夫,你请我糊弄他,我都还不干呢…”
气闷的苏好好只能郁闷的去熬药,爷爷是病人,算了,让着他吧…
这大夫的医术果真还不错,苏毅喝了药后昏睡了大半天,发了一身汗,到了晚间,浑身便轻松了许多。
期间徐世勣还带着他爹前来探了一回病,并送了些好吃的。
这让苏好好越发觉得对不起小公子了,多好的人啊,还被忽悠…
苏毅的病情刚刚好转,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叫醒了苏好好,说要赶路。
苏好好劝道:“爷爷,再多歇两天吧,等身子彻底好了,咱们再走,再说了,咱们还欠着小公子的房钱、药钱呢,总得挣了来还吧,还完了再走吧…”
“喔,给徐世勣算命就是忽悠,不应该,去忽悠旁人就该了?”苏毅不屑道,“你给爷爷说说,这叫什么道理?”
“骗亦有道啊…”苏好好楞了一下,“骗子也应该有几不骗的嘛…”
“你才是骗子呢,”苏毅气呼呼道,“有这么说爷爷的嘛…行囊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落下的,走了,趁早赶路…”
苏好好又劝了一阵,直到苏毅自己背起行囊吆喝着大黑出门,才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包裹收拾了一下…还不忘去客栈大厨房将药罐给带上…
“为什么要急着赶路啊,”苏好好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埋怨着,“好歹也该去给小公子道个谢吧,小公子和徐伯伯昨儿还来看了你的呢,你怎么这样啊…”
“不想被烦…”苏毅一边吃着买来的早点,一边言简意赅道。
“爷爷,你这样会让徐家日后不乐意帮人的,”苏好好很郑重的给苏毅讲着这么不辞而别将造成的严重后果,“日后世风日下就是你造成的…”
尽管苏好好连危言耸听这招都给用上了,可依旧抵挡不住苏毅前进的步伐,只好道,“要不我们去东郡卫南吧?”
苏毅摇摇头,“不认识人。”
“现交朋友嘛,”苏好好努力劝道,“爷爷,你放心,我也可以去交朋友的…”
苏毅啧啧两声,“你还真和徐世勣一见如故啊,那可是个人精,你傻乎乎的只能屁颠屁颠的帮着他将你自己给卖了…”
“你怎么能诋毁小公子哥哥?”苏好好生气,“爷爷,你别忘了,你吃的药还是找他家借的呢,我当初说的是借,得还的。”
“爷爷我已经还了,该提醒他的都提醒了,”苏毅道,“你记着,咱们不欠他的…”
“天,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爷爷啊…”苏好好郁闷道,“爷爷,我瞧你这架势,你十之八九还会有辱后人呢…”
“大黑,咬他!”苏毅气急,溺爱孩子的悲催后果啊…
大黑充耳未闻,一溜烟的超前加速跑了起来…
一直走了十多天,苏好好都没停了念叨,苏毅终于忍无可忍,“好好,知道为什么有些妇人看上去不好看嘛?”
“因为黑?”苏好好猜着。
“错,”苏毅摇摇头,“因为唠叨…你若想当无盐女,就尽管念吧…届时哭鼻子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哄谁呢?”苏好好翻了个白眼。
“我天天对你念,好好学算学,好好学算学,”苏毅举例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面目可憎?”
苏好好一想,有道理,这才闭上了嘴巴,算了,这人情记心里吧,日后若见了小公子哥哥赔个礼,小公子哥哥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一老一少加一狗有在慢悠悠的走了十多天,前方再度出现了城墙的影子。
苏好好有气无力的问道,“爷爷,太原到了嘛?”
“快了,”苏毅道,“前面就是朔州鄯阳了。”
苏好好捶捶腿,“爷爷,我脚都要走断了,怎么太原还不到啊…”
大黑也耷拉着脑袋,低吼了一声,看来狗也累了。
“咱们在鄯阳多歇两天,”苏毅安慰道。
“怎么不在离狐多歇两天啊?”苏好好嘀咕着。
“天啊,不知道你日后得有多丑…”苏毅道,“小小年纪就跟个老太婆似的…”
苏好好暗暗翻了个白眼,“爷爷,咱们的钱够多歇两天嘛?”苏好好如果没记错,兜里的钱最多只够支付一天房钱的。
苏毅不在乎道,“有爷爷在,你担心什么钱啊…”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不想到了离狐后,经过一夜的休整,颇有些仙骨道风的苏毅第二天竟然一个人也没忽悠到,从早到晚喔,竟然生意没开张,苏毅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挑战,不顾苏好好的再三劝说,固执的要在客栈继续住下去,“明儿就好了…”
不想,一进客栈大堂,小二就问他们要房钱了,“店小利薄,还请海涵…”
苏好好看看苏毅,苏毅看看苏好好,最后,苏好好看向大黑,苏毅则一脸的不耐,冲小二道:“怎么,瞧我像赖账的人嘛?”
小二态度很好,再三申明,小店压力大啊,资金运作不灵,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谁说我今儿还要住了?”苏毅最后只好哼道。
小二态度未变,今儿不住,但昨儿住了的,也是客人嘛,客客气气的请苏毅和苏好好将行囊收拾好,晚饭前搬离。
黄昏中,祖孙俩带着大黑,垂头丧气的走在鄯阳的大街上,晚饭还没着落呢…
“算命看相啊,太上老君是我师傅啊…”苏毅自己开吼不算,还叫苏好好,“大声吆喝起来,今晚是不是饿肚子可在此一举了…”
苏好好一瞧,是啊,难道等天黑了挨家挨户敲门去?于是忙卖力的打起了广告,“我爷爷可得太上老君真传啊,上能入天庭,下能入地府…”
吆喝了一阵,祖孙俩喉咙都吼干了,还是开张,连一个上前询问的人都没有,鄯阳的人难道就没点疑难杂事的?…
为了保护嗓子,苏毅和苏好好只好轮番上阵,“我爷爷是太上老君…”苏好好拖着声音懒洋洋,不带一丝希望的吆喝着…
就在苏好好想着今晚得饿肚子时,“师傅会看风水嘛?”突然,传来一天籁之音。
苏好好精神一震,急忙点头,点完头再一抬头瞅,哎呀,这个大叔怎么这么黑啊,除了黑外,还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不当土匪还真对不起老天给他的这副长相,苏好好有些担心了,忙悄悄去拉苏毅的衣襟。
而苏毅正摸着胡子,挺起腰杆,故作高深道,“自然是会的…”
大黑也抬起头,还摇了一下尾巴,苏好好有些急,怎么好人歹人都分不出来呢…
“不知道师傅的酬劳是怎么说法?”得,还是个穷人…一来就先问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