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都不大说笑,倒不似你了。”
她忽而想起一事来,大笑着道:“莫非是那位杜翰林……”
大娘子忙打断她的话头:“说来再不过几日便该是曲江会了,青娘身为司茶使应当多去嘉成长公主府多多拜见,听殿下指点。”
沈安青轻笑道:“慕娘说的是。”四人小叙片刻,这才散了。
第二日,大夫人一早就打发侍婢来,说是已经为沈安青备好马车,还替她备了几份登门礼,让她安心去常安坊。
沈安青早就料到大娘子必然会一五一十回报昨日之事,老夫人与大夫人也必然会允准,毕竟康善保是宫廷乐师之首,若能得他青眼,日后送了沈安青入宫得宠更为容易。
她带了金玲,吩咐采容与芳兰好生守在房中,这才出了北厢房,自去府门前登车。
谁料才出了内宅,才到东堂游廊上,却与窦子邡撞了个正着。那窦子邡身着石青色圆领通纱长袍,系幞头着六合靴,见沈安青主仆二人过来,温和笑着揖道:“青娘莫怪,是我失礼了。”
沈安青一见到是他,心头一紧,退了一步,淡淡笑道:“邡郎安好。”
窦子邡笑望着她:“青娘可是要出门去?”
沈安青轻声应道:“是,昨日赵家瑛娘邀约,要去常安坊。”她不愿与窦子邡多说,对于此人,她虽然所知甚少,但仍抱有极大的戒心,相信他并非外表所看到的那般温文和善,至少作为一个庶长子,他居然能在二夫人的眼皮下安然无恙地活下来,还能如此得老夫人的看重,可见非同寻常。
窦子邡听得是赵家娘子所邀,自然知道是右仆射赵府,他眼瞳微微一缩,笑着道:“如此倒也不用我再使人过去了,这一卷是前几日我得了的一卷琵琶琴谱,虽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好在都是些龟兹胡曲,颇有异域遗风。”
他笑望着沈安青,不急不缓地道:“听闻青娘已随教坊娘子学习琵琶技艺,这曲谱正是合用,故而便想赠与青娘,也算尽其用,强于在我手中没落了。”说着将手中一卷眷写的曲谱递上前来。
沈安青大惊,狐疑地盯着他送上来的曲谱,却不知他用意何在,着实不敢轻易接了,只是窦子邡那笑脸看起来十分诚恳,仿佛真不过是顺手而为,赠送一卷曲谱。
“如此,那便多谢邡郎了。”沈安青定下神来,欠了欠身道,“待我看毕,再叫婢子们送回与邡郎。”她向金玲微微颔首,叫她接下这卷曲谱。
窦子放见她收下曲谱,笑得更是和煦,微微颔首道:“如此便不耽误青娘了,我还要去太学,就此别过。”
沈安青看着他步子轻缓越走越远,目光深邃,脸色也低沉了下来,一旁的金玲有几分担忧地道:“娘子,邡郎所送的曲谱只怕不似那般简单,若是日后说是私相授与,那岂不是……”
沈安青露出一丝冷笑:“只怕他打错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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