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杝和池归交谈几句后,仓皇离开时撞上一个字画小贩。
她都没去看清那人的样貌,只丢了自己的钱袋当做赔偿。
谁想到天下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当初那个被她撞到的字画小贩就是眼前的严安严大公子。
“你……”林杝想问严安为何不和她相认,倒不是为了什么,就从女人天性中的斤斤计较来看,你明明从前见过我,却假装不认识我,那就是你的不对。
严安好像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即打断林杝的话,接口:“你认不出我,与我认不出你,不是同样的性质吗?”
说得很对。
林杝走得匆忙,严安当时没料到会有人不长眼撞上来,一开始就没留意林杝这号人物,等到东西被撞掉了,自然是顾着救字画,还没来得及看罪魁祸首的长相,从天而降一个荷包,可不见了人影。要计较起来,严安当时被林杝撞得也挺郁闷。
四小姐噎得哑口无言。
严安冷冰冰的声音这回不肯罢休起来,“话说回来,这荷包上绣着个杝字,而你一会儿叫阿曼,一会儿叫孟赖,叫我如何也联想不到杝字上去。孟姑娘在觉得在下不对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好、犀、利!
林杝不但哑口无言,此话一出,无形中放出大绝招,硬生生逼退她半步,站在昏黄的灯火下,脸色难看又尴尬。这叫她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全身紧张得厉害,倒一时忘记要如厕一事。
两人沉默对峙片刻,林杝都准备要装傻结束这个敏感的话题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荷包不是空的。里头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按着指腹传来的触感推测,估计是一块木牌。
咦?他装了什么东西?
林杝的精神从严安的身上转移到荷包之上,好奇心下就要当着主人的面打开荷包一探究竟。可惜她还没有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东西,某人身形一闪,一只手如鹰爪,咻地将林杝手里的荷包不客气地抢夺回去。
“孟姑娘,你是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冷然的小眼神刷刷刷扫射在林杝头顶心。
险些被他瞧得打哆嗦。
林杝抬头,悻悻然。这荷包明明是她的好吗?!那夜赔钱给严安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毕竟她那儿荷包屯了一抽屉,都是软禁到无所事事,信手而为。可经严安这样神秘兮兮的行为,林杝觉得自己的牙根有些酸。
严安抢走荷包,没忘林杝的生理问题,“你还去不去小解?”直言不讳问她。
问得林杝脸上一红,腹内一胀,刚刚蹭蹭蹭升腾起来的气焰被严安冷冰冰的话浇灭,整个人透露出萎靡不振的气息。娘之,这厮莫非上辈子跟她是冤家?!
如此郁闷之下,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驱魔夜时,她赔给严安的银子远远比那些字画值钱!
换句话说,一开始她挺感动严安虽然有些抠门吝啬小气,可两人同行至今到底没叫她花钱。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根本就是个假象!因为那个时候,林杝丢给严安荷包的那个时候,她其实就预先给了严安这次同行的搭伙费!!
( ‵o′)凸
※
第二天中午,航行已近一半,海三爷如期敲响林杝和严安所处之室的房门,扣扣扣。
林杝和严安两人对视一眼,严安递给她一个“请保持冷静”的眼神,自己淡定地起身去给海三爷的开门。
海三爷那张脸,一看就知道不太苟言笑,今日跟吃错了药似的,一进门脸上笑得花枝招展,憨态可掬,就差没黏过来给你“汪汪”两声。假的过分,就算只是一瞬,也给人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严公子,小娘子,在下让手下人找了些好酒好肉,可许在下进来同饮一杯酒?”海三爷嘴上是个疑问句,步子却已经迈进来,自顾自朝着仓内放杂物的柜子走去。
整艘船皆是他的,还在乎这一间小屋子?
严安背手跟随,他是那种遇到麻烦不会躲避,喜欢迎难而上的人。
林杝也想跟过来,被严公子一个眼神喝退,老实待在原来的角落里,讪然注目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小娘子,不吃点?”海三爷倒比严安关心她。
严安不假思索替她回答,“她不饿。”
“……”
海三爷耸肩笑笑,很清楚这对男女对他的敌意和戒备,不过他今天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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