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子,大嫂怎么说起这话来了,倒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甄钰有些扭捏的垂头含羞轻笑着,既不说同意也没有拒绝,目光向计世宜望了过去。
计世宜暗暗给她递了个眼色,笑着将她身边的茶盏拿起递给他,说道:“说了这么多话也累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谢谢世子。”甄钰腼腆笑着接过,揭开茶盖轻轻喝着。
吴氏便又笑道:“二弟可真心疼弟妹!弟妹可别多心,嫂子是真心这么想的,听说弟妹未曾出阁前便帮着家中打理生意,弟妹这么能干,咱们府上人口简单,事情也不复杂,一定难不倒弟妹!若不是嫂子身子弱,也断不敢偷这个懒——”
吴氏的话音未落,只见江妈妈急惶惶的从外头奔进来,口内一个劲的叫着“老太太!老爷!”众丫鬟媳妇婆子们一个个阻挡不及!
“老太太!老爷!求求你们为夫人做主啊!求求你们派个人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她好可怜啊!”江妈妈伏地大哭起来,不住的给计老太太磕头。拼命挣扎着不许人近身。
计老太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个眼色屏退了欲拉扯江妈**人,沉声冷冷道:“越发没规矩了!有什么话不好好儿的说,你哭什么!”
计老太太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之死是被贾家伙同简氏一族勾结所害,心里对贾氏仍存有几分怜悯之心,见江妈妈突然跑回来心知有异吃了一惊。可府中正办着喜事,江妈妈这样不管不顾的一头哭进来,着实不吉,计老太太的眼神情不自禁便冷上了两分。
江妈妈一呆,这才看到坐在计世宜身边一身着红的新媳妇,联想到府中处处悬挂的大红灯笼和张贴的喜字,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情不自禁便怯了一怯,可一想到木兰庵中冷冷清清的主子,忍不住又悲从中来,忿忿的瞪了计世宜和甄钰一眼,抬手擦了擦眼睛,硬是将呜咽之声压了下去。
“你不在庵中好好呆着,跑回来做什么?没规没距的这么冲撞进来,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计侯爷脸色瞬间冰冷阴沉得可怕,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握成拳,露着泛白的骨节。
贾家,算计了他,害了他的兄长,将他们计家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么多年,一想起来他心里的恨和痛便幻化成火在焚烧,看到江妈妈哪儿还能有好脸色。
计老太太眉头又微微蹙了蹙,计世澜夫妇脸色也有些不好,计世宜一脸无所谓的漠不关心,甄钰微微垂着眸,神情恬静。
“罢了,下次切不可如此鲁莽!既然来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计老太太有些无力的向后靠了靠淡淡说道。
“老太太!”江妈妈也察觉到了计侯爷身上透过来的冰冷气息,不敢再招惹他只管哭着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求求老太太发发慈悲,请个好大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中了风,瘫在床上已不能言语了!”
众人面色各异,无不暗暗抽了口气。
贾氏好好的怎么会中风!
“你这老刁奴是怎么照顾我娘的!”母子连心,计世澜第一个忍不住指着江妈妈气急败坏骂了起来:“定是你们这起子小人踩高拜低、趋炎附势不小心伺候,任意践踏我娘,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想往日是谁给你的恩典!”
“老奴没有!”江妈妈听了这话脸色惨白,又吃惊又伤心,浑浊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一边抹泪一边哽咽着颤声道:“大公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夫人是老奴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来,老奴对夫人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夫人在哪里,老奴就在哪里,老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夫人身边!大公子若是不信,老奴也不敢解释,往后尽管看着便是,若是老奴做不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计世澜话一出口也有些懊恼,江妈妈对自己的娘有多忠心他是知道的,刚才这么说不过是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他张了张嘴想安慰江妈妈几句又放不下面子,索性将脸扭向了一边去。
“好好的,怎么会中风?这是怎么回事!”计世澜那一番指桑骂槐的话没有人会听不懂,计老太太心里也有些不快。
江妈妈一听脸色又灰败了下来,本不欲说,可计老太太既然问了,她不把话回明白计老太太怎么肯替她做主?只得哽咽着道:“昨儿夫人听到庵中女尼议论起府中的事,知道大公子被剥夺了世子之位,就,就一下子——”江妈妈说着头低低的垂了下去。
众人听毕皆不言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