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未等她纠结出个决断来,已经有人来回话,说汤家大太太来了。
这敢情好,不断她们之间有什么新仇旧恨,只别把祸水往她家里引才是。
董惜云简简单单往脸上抹了点子秋日防燥的香脂便匆匆跟着香菱往前头去了,粉黛未施不说,身上穿的也是家常的半旧裙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二十年的鬼的缘故,这辈子倒越发懒得拾掇起来,穿衣梳头只选得体又舒服的就行,当初在贺家为了奉承王夫人和贺锦年还有所顾忌浓妆淡抹,如今自立为王了便越发随心所欲起来。
还好顶了个寡妇的名头,众人对她的简素倒不理会就是。
到了前厅果然看见曾夫人坐着呢,而乔语琴则垂着头畏畏缩缩地在她身边站着,见了董惜云立刻就憋了一包眼泪出来。
“大奶奶早,语琴给大奶奶请安。”
董惜云忙摆了摆手,“当不起当不起,你是大太太家的贵亲,到了我这里也是客人,可不敢这么着。”
曾夫人见了她不由翻了翻白眼,她只笑笑不言语,走到曾夫人左手边的椅子上自坐了,因见杨嫂和青萍捧了她的早饭上来,便先问瑜哥儿在哪里,杨嫂忙笑道:“才吃了早饭就赶着写字去了,说吃过午饭他有事儿,需得一上午把今儿的字全给写了。”
曾夫人听了不由噗哧一笑,转过脸去向董惜云道:“这才几岁的人呢倒跟个小大人似的,还有事儿呢,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董惜云笑呵呵地从碟子里捻了一块枣泥馅的马蹄糕,先让曾夫人,曾夫人摇摇头说才在家吃的早饭。她便也不客气自己吃了,跟曾夫人两个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由那乔语琴在一边站着就跟没她这个人似地。
待吃过了早饭喝上了茶,董惜云心想自己的态度也表明地差不多了,总归就是不愿插手的意思,这乔姑娘若心里还不糊涂,想必那想留在她家里不走的念头应该是说不出口了才对。
方不冷不热向乔语琴道:“乔姑娘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乔语琴忙连连点头。跟着又将董惜云家里的布置如何如何高雅别致、床铺如何如何舒适暖和,包括下人如何如何和蔼贴心都给夸了一遍,到最后自然归结出董奶奶治家有方精明能干的论调来。
董惜云对面她并不大高明的奉承不过微微一笑,“我本来打算用过早饭就把姑娘请来问问你打算去哪儿,叫家人给你雇辆车去,免得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抛头露面又操着外地口音恐怕要叫人宰一刀,不过既然大太太来了那我可就不操心了。”
曾夫人脸上黑得能刮下好几层锅底灰来。
见乔语琴抽抽搭搭又要哭出来的样子忙不耐烦地打断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哭诉。
“乔姑娘。你家里的遭遇我很同情,昨儿不在家,今儿一回来洪嫂子就跟我说了,所以我才赶了来。但你要知道,我们汤家与你家说起来连亲戚都算不上,你又有亲叔叔亲妈还健在,你的婚姻大事说什么也轮不着我们这些外人去插嘴,就算你不如意,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里长辈都点了头的事儿。我怎么好去管呢?”
这话已经把意思说明白了。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别来和我们家沾边。
乔语琴听曾夫人说得决绝似乎早有预料。不过想当年这位世伯母对自己也是极喜爱极满意的,几家大人一处说起话来,她话里话外都有对自己比对宝珠那死鬼亲娘更满意的意思,要不是自己一时糊涂犯了浑,如今在汤家吃香喝辣上有公婆疼爱下有夫君宠着当个悠闲自在的大少***人可就是她乔语琴了呢!
因此早将预备好的说辞给掏了出来,“大太太当初对语琴何等慈爱,大哥哥对语琴又是何等关怀。这一切语琴这几年来一直铭感于心不敢或忘,奈何父命难违,语琴的亲事也全是先父做的主,若大太太觉得语琴辜负了您的一片慈爱,语琴愿打愿骂绝无半句怨言。”
说着说着人已经期期艾艾地跪了下来,眼睛里的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似地淌个没完,董惜云这时心里琢磨开了,听她的说辞,看来当年曾夫人和汤允文看上的都是她,可她父母却把她许了别人,所以现在曾夫人记恨她?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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