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半醒间。
而对面桌上,五弟墨风正专心的看着书,那毛笔酌了水在一张草纸上写着,神情专注而认真。
这一幕,在昏黄的油灯下,一室温馨。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李墨易记跑去开门,门一开,刺骨的山风便吹了进来,一个有身影站在那门边,李月姐一看,是阿奶,鬓边的几缕头发被风吹乱了,脚上的鞋满是泥,手里还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嘴里呼出一片白雾,显然外面是极冷的。
“阿奶……你咋来了?”李月姐惊讶的叫了一声,下午的争吵还历历在目,本以为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去见阿奶了,没想到,这大晚上的,阿奶却来了。
连忙上前,和李墨易一起扶着自家阿奶坐在炕上,又吩咐月娥去烧点热水,她正要脱了阿奶的鞋子,让阿奶把脚放在炕上,再搓搓,暖和一下。
“不用了,你跟我走。”李婆子脸色仍是板着的,冲着李月姐道,又站了起来。
“阿奶,去哪里啊?”李月姐奇怪的问。
“哪那么多的废话,跟我走就是了。”李婆子斜了李月姐一眼。
“哦。”李月姐不知道自家阿奶要干什么,但阿奶叫跟她走,那就只能跟着,于是便又叮嘱了墨易几声,让他照顾好弟妹。
然后接过李婆子手上的气死风灯,出了门,风一灌,李月姐不由的打了个抖,拢紧衣领,然后一手提着气死风灯,一手扶着自家阿奶,两人在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山,却是朝山下的郑家而去。
郑老太还没睡,正在跟郑老2说着话。郑屠把今天李月姐说的那番话跟郑老太说了说。
“是啊,典小子是太毛燥了,这样,他今年也十四了,你给他找个事情,苦一点没关系,磨磨他的性子。”郑老太道。
“行,我知道了。”郑屠点头,正琢磨着该找什么事情的时候,铁柱进来说李婆子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二郎啊,今天这事,多亏了你照应,老婆子感谢了。”李婆子一来就朝着郑屠鞠了个躬。
“李婶子,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一切都是应当的,说起来我家几个臭小子……”
“那些不谈,我这大晚上的来,还有个事相求。”李婆子一摆手,打断了郑屠的话。
“李婶子请说。”郑屠道。
“我知道,今天那人因为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花媒婆求了情,大家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可我李婆子不同意,那花媒婆的外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这段时间,大家心里都有点数,偷鸡摸狗不说,码头上几庄斗殴都是他挑起来的,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这回是因为郑典那帮小子下手在先,我家大丫头和二小子才幸免了祸事,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回如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他,焉知他下回还会不会找我家大丫头和二小子的麻烦,而花媒婆此人,一张嘴更是舌灿莲花,这回罪责不定来,焉知以后到她嘴里,又会被说成个什么样子,我不能让我大丫头吃亏在她的嘴里。”李婆子寒着一张脸直截了当的道。
而此刻,李月姐的心是一片翻江倒海。
原来,阿奶这大晚上的来找她,却是要为她做主,这让她的心一阵暖暖的,正如阿爷所说,不管阿奶表面上怎么绝情,但却实实在在却是要护着她们这些小辈的,想着,那嘴角便不由的翘起,半边身子紧紧的依着自家阿奶,李婆子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镇里是藏不住事的,晚饭时刻发生的时候,在郑屠押着那人下山就传偏了整个柳洼镇。
“那李婶子想要怎么样?”郑屠问。
“两个要求,第一,那花媒婆的外甥必须赶出柳洼镇,遣返通州。第二,要追究花媒婆管教不利之责。”李婆子第一第二说的十分清晰。
郑屠沉呤,这显然是得罪人的活计。
“这两点要求不算过份,别说那花媒婆的外甥本就不是咱们柳洼镇的人,就算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能随便了了,而花媒婆在这件事上本就是管教不利,这个责问的应当。”这时,一边的郑老太道。
郑老太发话了,郑屠自是没有二话,心里嘀咕着,别看李婆子不待见这老大一家子,可真出了事,那份护犊之心一点也不少啊。
于是便带着郑铁柱郑典这两个目击证人,然后又同李婆子李月姐一起去找村老和镇总甲。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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