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的是,若是我被发卖,你寻个人帮忙打听打听我被卖到何处,外院的人你不好托付,与我交好的那些也不好动作,好在你在这城中有亲,办起事儿来也便宜,到了东京,告诉老太太身边的赵妈妈一声即可。”
六娘还有些犹豫,若是海棠说的是真的,她有爹娘照看下场还这么凄惨,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凑上去不是找死么?
海棠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傻丫头,我自不会让你白白担了风险。我冷眼瞧了你半年,几个小丫头里,你怕是最周密的,必能帮了我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若是换了旁人,我绝不会开这个口。我娘在老太太面前还有几分体面,日后也能看顾你几分。何况也不要你现在就做决定,你慢慢考虑就是。”
这个要求倒也不过分,六娘抿了抿嘴,“我是在想我没动过那药,你又是老太太的人,老人家最看重子嗣,你是必然不会动的,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在现代悬疑剧看多了,总觉得每个人都可疑,海棠说的再合理,也抵不住她自己知道自己没干过这事儿啊!二减一不就只剩下一了么?
“药是谁买回来的?买回来以后又是谁收拾的?今天又是谁交给你的?”海棠笑道,“能做手脚的时候多了去,又何止你我二人?”
“不对!”六娘皱眉,药是杜鹃亲手给她的,跟平常一样,她也没多在意,里面的药材她也不认识,只是……
眯着眼盯着海棠,“那药喝下去闹不好要出人命,除非好日子过腻了,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还把自己的骨血拿来玩儿。
海棠淡淡的道,“我原也以为虎毒不食子,她再有心思,也该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再来打算,直到被关进了这里,才想明白自己疏忽了什么。跟你这般大的孩子也说不明白,你只需知道她如今有好几个月伺候不得三老爷,家中却是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刘姨娘,这个孩子,她留不得!若是她没孩子就罢了,可她如今已有了七少爷,七少爷过两年就要议亲了,这个孩子要不要还有什么打紧?”
“这会儿她……”还生死未卜呢。
海棠象是知道六娘在想什么,笑道,“孩子是必然保不住的,至于她,不出一日,必然无事!那药她可只喝了一口,剩下的皆喂了痰盂!若是我料的不错,呆会儿必然能从我房里搜出什么证据。”
这话和四儿的话就对上了!
若要害人,又怎会留下一罐药渣子给人做把柄?必可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再想到杜鹃今儿个死死拦着海棠不让她回去换衣服,若是有人在做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为了避免海棠发现,倒也解释的过去了。
一条条的线索刹那间连到了一起,六娘眨了眨眼,赫然望着海棠。
她这壳子里装的可不是六岁小孩儿的灵魂,对海棠的话也信了七层,剩下三层是觉得世界上跟武则天一样凶猛的女人应该没那么多。
根据阴谋论的分析法,最终受益人是谁,那谁就是幕后黑手。
这件事对于海棠来说,只会被打死或者打个半死卖出去,对于于姨娘来说,却是好处很多——博得男人的同情、离间男人和老太太的感情、打发身边的监控者、顺便还给另外一个来自老太太身边的大敌安了颗钉子!
“你怕是也回不去了,老太太必不会公然落儿子的脸,”六娘低声问道,“打听到你的下落又能如何?”这便是应了。
“你还不明白么,事到如今我唯有两条路,死我不怕,老太太宽厚只会怜惜,我还有个弟弟,老子娘也不愁老来无依,何况她恨我如斯,怕是不会让我轻易死掉!我只怕被人无声无息的卖到那腌臜地儿去,到不如一头碰死。”
说这话的时候,阳光从屋顶洒下来,拉出好几条光影,围绕在海棠身边,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笑意,眼中闪烁的光彩摄人心魄,便是满室尘埃,呼吸间腐朽气息铺面的破败之地,也掩不去她满身的光华,六娘再一次看呆了。
海棠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凑到窗户边瞧了一眼,背过六娘手伸进衣衫中摸索了片刻,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扭过身塞到六娘手里,六娘愣了一下,海棠笑道,“打开来看看。”
很精致的一个荷包,瞧着有些旧了,却是更有几分味道,针脚细密,上面的蝶儿象是要飞出来似的,六娘在茶房里跟着海棠学了半年的针线,一入手就知道这是海棠自己做的。
捏了捏,里面装了些细碎的东西,沉甸甸的,连忙打开来,却是倒出来十多颗模样精巧的金裸子。
“你这是?”六娘茫然的抬起头,她听说了海棠身世不错,可也没想到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多钱财来。
此地贫瘠,她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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