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口,口出狂言他半信半疑,可木桌刻字这怎么可能?
未等林政孝开口,林竖贤则又鞠躬道:
“事情始末还是让侄孙再叙,今日侄孙教习行字,指点之余与学生攀谈,夕落字迹大有长进,评判之余,芳懿行此不信夕落字强于她,夕落性格冷僻,不肯再写,芳懿撕掉她的书本纸页而后折断了她的笔,踹烂书箱,而后夕落才绣针刻字在书桌上,至于口出狂言……应该说的是临走之余,说如若芳懿再动她的物件,她就刻字在其颜面之上,故而才将芳懿吓昏。”
说完,林竖贤转头看向林政孝,“这便是他们口中的‘口出狂言’、‘木桌刻字’。”
林忠德手捶桌案,看着林竖贤与林政孝,“混账”二字未再出口。
那些教谕、小厮的回话,虽说已经把事情始末说了个大概,可却不敌林竖贤这三言两句,偏颇夸词听着都觉恶心。
“那木桌呢?去抬来!”林忠德喊着门口小厮,“还有那刻字的绣针!”
林政孝抹了额头的汗,这五月傍晚最是清爽之日,可他却浑身湿透,林竖贤身板笔直,静候旁侧。
屋内鸦雀无声,连喘息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未过多久,那刻有“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的书桌被小厮们搬了进来,还有一纸包,里面几根歪曲断针,小厮连忙道:
“回老太爷,这刻字的绣针被洒扫婆子给收了,都是这碎丝条子。”
林忠德摆手,小厮褪去,林政孝忍不住先迈一大步凑近桌子,看上面清晰刻字,字锋撇捺之处,偶有红迹,明显是血渍。
林政孝的眉头紧皱,而此时林忠德也站起身,缓缓踱步至此,“恩?这字是夕落刻上?”
林竖贤拱手道:“是,侄孙亲眼所见。”
林忠德再看那几根歪曲铁丝,仔细的拿起捏了捏,“不见这字、不见这针,还真难想象这得是个什么丫头,尖锐霸气,字如其人,这才回来不足一个月,听她的名字耳朵都快长了茧,可惜了,怎不是个小子?”扫了林政孝一眼,“怎么这么不像你?”
林政孝忽然被这般质问,不知如何回言,这话问他?他都不知这姑娘怎么忽然变成如此模样!
之前的温婉哪儿去了?之前的伊人没了影?倒是乖巧、大度、有主意更敢出头,虽说变化太大,可林政孝倒觉如此甚好。
眼见林政孝这磕磕巴巴的模样,林忠德也是沉叹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二房也着实的太嚣张些。”
林竖贤看了一眼林政孝,林政孝只当哑巴,林忠德没得二人回嘴,老脸又沉下来,“这字虽写的不错,但如此刁狠也不应该,说话将姐姐吓昏过去,这怎是妹妹所为?”
林竖贤轻咳一声,林忠德才觉出姐妹好似不对?以大欺小才违祖训,这以小欺大也算不上犯纲常吧?
“这就快是我的寿日了,罚她写个‘百寿图’,算是给我的寿礼吧!”林忠德说完倒是点了点头,林政孝连忙谢过,再吹捧两句,倒是让林忠德很顺心,这才放他归去。
林政孝与林竖贤离开“孝义阁”,林忠德的脸立马就落了下来,吩咐身边的林大总管去给二姨太太传话,“你去问问她,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这话她可明白什么意思……”
林政孝回了“宗秀园”,看着林夕落与林天诩二人直直等候的模样,只是苦笑的摆手,吩咐了老太爷让写一百个“寿”字的寿礼后,又派人请了大夫,给她手上的伤好生包扎涂药,就算了事。
林夕落虽不知老太爷此举为何,但见林政孝时而投来的讶异模样便可知,今日之事父亲应全都知道。
可他不提,林夕落也不去说,更是千叮咛万嘱咐林天诩不许多嘴,林天诩赖着与林夕落一起行字玩耍,此事也就此翻过……
自此日之后一连数日,林芳懿都未到族学修习,林绮兰日日都与林夕落在一起同学、同休,林夕落着实厌烦却还硬推不得,毕竟老太爷已经找过一次林政孝,如若她再惹出麻烦,老太爷恐怕不会再轻饶。
手伤养好,林夕落想起天诩要的名章,可许久未真正刻字她也有些拿捏不准,仔细思忖,又吩咐春桃去取材料,春桃瞪眼不知她这到底作何,可姑娘吩咐了她只能照做。
待名章刻好,去叫林天诩到此,林天诩兴高采烈,活蹦乱跳,待见那名章一刻,顿时傻眼,苦着脸道:“姐,你怎么给我刻了一块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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