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鸾听了,恨得牙痒痒:“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当时如果我不是顾虑到祖父看了那些信,会对你产生不好的看法,把那页信纸藏了起来,现在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见她生气。朱翰之反倒看开了,还安抚她道:“你也不必与他们生气,他们再狡猾,也不过是棋子。燕王叔不会真的重用他们的,顶多就是利用他们一把。等事情完了,将安庆大长公主交给他们,赶他们回乡隐居去,对外就说大长公主病逝了。再让当地官府把人看好,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你不知道,建文当权那几年。安庆大长公主在山上受了不少苦,又知道了当年欧阳太傅之死的真相,心里有了愧意,如今已是半病半疯了。郭钊接了她出去,也只是个废物罢了,反倒显得新君仁厚。”
明鸾一拍手:“该!那样糊涂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的报应!”心里又不免想起欧阳太傅来,这位穿越前辈也算是个能人了,可惜眼光不好。先是娶了个脑残的老婆,又收了一帮脑残的弟子,他自己郁闷地被人害死了,一生的心血也叫老婆和弟子们毁了个干净。虽然她不认识他,但彼此算是同乡,也有些为他抱屈。
朱翰之见她忽然间难过起来。哪里知道她的想法?只当她是为了章寂的态度忧心,想了想,便一咬牙,道:“罢了,你说得也有理,我只一味躲避,不敢面对姨祖父,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我还有一年半才能完婚呢,偷偷摸摸地通信,鬼鬼祟祟地私会,成个什么样子?我……我明儿就去见他老人家!无论他问我什么,我自有法子应对,总不叫他恼了我就是了!”
明鸾忙问:“你打算怎么应对?”
朱翰之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门上敲了两下,接着细竹的声音就传来了:“侯爷,姑娘,妈妈们已经到店外头了!”
朱翰之有些失望,明鸾便起身笑道:“算了,今天就这样吧,以后我再找机会过来,咱们接着说。”朱翰之笑了笑,转身向外走,脚下一顿,又忍不住回头拉她的手。
细竹已经在外头叫:“妈妈们回来了么?姑娘已经挑好了,正在歇息呢。”明鸾听得心里着急,瞪了朱翰之一眼,无声地用嘴型说:“快走呀,你在干什么?!”
朱翰之只是笑笑,忽然凑到她颊边亲了一口,便迅速跑向屋后的窗子,悄然推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他刚刚将窗子合上,门就开了,章家的婆子走了进来,细竹就跟在后头。
明鸾迅速从羞涩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假作嫌天热,拿帕子扇着风,好掩饰脸上的绯红,又状若无事地坐下,微笑问:“回来了?东西都放好了吗?”
“放好了。”其中一个婆子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房间“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屋里?细竹姑娘怎么也不在旁陪着?”
细竹鼻尖上沁出了汗,明鸾倒是很淡定地笑着:“走了半日,怪累的,刚才要看一个新huā色的料子,可那女掌柜说东西在库房里,要现拿去,我就趁屋里没人,趴着歇了一歇,怕叫人看见了笑话,叫细竹守在门外望风呢。”
那婆子闻言也笑了:“姑娘也真是的,既觉得累,不如回家去歇着。若想看什么新料子,只管让店里送到家里去,岂不省事?”
明鸾却道:“买什么东西都叫送到家里去挑,那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出门逛着挑,才有趣。”
这时女掌柜带着小丫头回来了,手里居然真的抱了两匹时兴料子,一匹夏天用的罗,一匹是细棉布,都是素雅的huā色,正适合明鸾,还道:“这是新出的料子,只怕京里都未必有呢,专门从苏州收过来的。小姐若瞧着好,过几日还有一批新货来,到时候小的先给您送了信,请您先挑?”
明鸾瞧着那料子确实喜欢,也就一并买了,笑着提醒女掌柜记得送信来,便带着众人抱了料子回家。路上她特地留意了张记与自家新宅子的距离,发现真是近得很,不过隔着一条水道,就能看到新宅子的后墙了,只可惜新宅没有后门,不然直线距离还不到三十米远呢!从店铺门口也能看见huā园后头的绣楼一角,只是没瞧见什么窗子。
回到家,她刚刚将料子分配好了,给各人房里送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章寂等人就回来了。听说她去附近街市逛了,还给众人买了衣料,也都谢了她,没说什么。明鸾瞧着这是个迷惑人的好法子,隔上几日,便又出了一趟门,不过这回拉上了林氏,除了绸缎铺和布店,脂粉店与首饰铺子,她们也逛了几家,最后还光顾了纸笔铺子,给虎哥儿鹏哥儿兄弟俩买了新的文房四宝。
章家人没有起疑,明鸾也就乐得时不时出门逛一回,不过她每次都带了丫头仆从随行,斗笠也没漏下,除了林氏偶尔劝她一句少抛头露脸,怕人说闲话,也没人拦着。她并不是次次都去张记见朱翰之,偶尔也会故意漏过这家店,就算真的去了,也会拖着到最后才上门,就象头一回去时似的,叫细竹白着急一场,过后还总是会收到朱翰之抱怨与撒娇的箭书。
明鸾把这事儿当成是跟朱翰之闹着玩儿的戏码,倒是玩得不亦乐乎。谁叫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亲她?占了她便宜,还不许她小小地出口气吗?-巴巴乐第一时间更新不知是不是被明鸾耍弄得狠了,就在她又一次故意在张记店前过门不入之后,朱翰之忽然命人给章家送了拜帖,声称刚离了北平,要微服到苏杭游玩一圈,路过常熟,听说姨祖父与表婶和表兄弟姐妹们都住在这里,要过来请安。
章寂拿着那拜帖皱眉,明鸾心中暗暗后悔最近吊朱翰之吊得过了,又隐隐有几分期盼,若是朱翰之与祖父顺利摊了牌,那两人日后就能继续象从前那样光明正大地见面了。想到这里,她就小心地出言探问:“祖父,怀安侯……忽然到常熟来,也不知是做什么,您……要见他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