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吕氏一眼。
吕氏瞬时就被两个家丁架住了。
“不用你们碰我!”吕氏的脾气突然很大,瞪了那两家丁一眼,尔后哀怨地看着各位,转身离去。
可还没走几步,吕氏就突然站不住倒地了,大家微愕,忙赶上去查探,却震惊地发现,吕氏的嘴角残流着殷殷的血渍!
“来人!快把她扶到房里去!”任氏生恐真的出大事,急忙吩咐人道。
赵信良却拉着她的手歉意道;“都是我不好,倒委屈你了。”
“现在哪还有时间说这个,赶紧救人要紧呐!”任氏皱着眉头,又侧脸看赵相宜,“相宜,别愣着了,赶紧吩咐人去请大夫。
“咳咳······”吕氏幽幽转醒,用无力而悲哀的口气自嘲道,“不必了我自个的身体我自个清楚。”
家丁们扶住了吕氏。
吕氏楚楚可怜地盯着赵信良与赵相宜道;“我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了,只是想在最后一刻看看你们,期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我真的知道错了。”
“什么病?”赵相宜有点担忧,却又隐隐怀疑着。
吕氏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血症······几个月前发现的当时我就打定主意要回来看你们了,只是没成想,中途却被人抢光了银子,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田地······,,血症,就是指白血病吧?
赵相宜暗暗忖度,再细细观吕氏的面色,表情,不似扯谎,心里便隐隐起了一分怜惜。毕竟有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任氏将父女俩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心里的某个角落微微地疼着,不过她能体谅他们的心情,又念吕氏时日无多了,的确没什么好争的了便作主开口道;“那就留下来吧,来人,收檎出一间厢房来给她住,再去请一位极好的大夫给她养病。”
“谢谢你们!”吕氏眼里闪动着泪花,无比感激道。
赵信良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叫走了任氏,又嘱咐赵相宜也早些回自个院子,等事情稳妥了后再说。
“真是对不住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心里有苦就冲我说吧,打我两下都没关系。”进了房间以后赵信良一把搂住了仕氏,歉意心疼道。
任氏伏在赵信良的肩上淡地笑着;“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再说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的。”
赵信良深吸了一口气,又紧紧地搂住了任氏;“也不用让她住在府上的,等她的情况稍稍稳定了,我就派人把她送去乡下那边,她又不是没娘家的。跟我们家早已没了干系,我们没有养她的责任。”
任氏听得心里舒服,可一想心头的另一个顾虑,却是摇摇头;“不能这么做,她如今必须呆在我们府上才行,看她的样子,势必是要呆在这一带了,我们强行撵她,也显得残忍了些。既如此,就万不能让她出去见其他人了,届时若她心怀怨恨,有心在外头抹黑你,抹黑我们家,那我们的损失则更大。不若让她呆在咱们府上,至少有我亲自看着,也好掌控些。另外,再吩咐府上各处,封锁消息才好。”亏你了。”赵信良感激地在任氏额上印下一吻,放心,我心里现在只装得下你这么一个女人,别的再没有了。”
不多时,吕氏的到来,在整个赵府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赵家二老闻言气冲冲地赴来,并在心里暗暗地责怪赵信良的举措,对不起任氏!
赵老爷子更是在手里紧紧地攥了一根木棍,准备用来打吕氏的。
刚踏进吕氏所居的厢房,却见赵相宜,赵弘林,任氏大家都在,而且气氛格外压抑沉重。
赵老爷子离赵弘林最近,便扯了扯孙子的袖子气冲冲道;“怎么了,你们怎么还好声好气地待她?!”
赵弘林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淡淡地说了句;“爷爷,没关系的,反正她很快就要死了。”说完,他便平静地出了这间房。
吕氏闻言,更是掩面大哭了起来。她的唇很白,表情也颓丧得紧。
方氏见状立马夺了赵老爷子手里的木棍,往外一扔,赶紧劝赵老爷子消消火。
不管是吕氏的出现,还是得知吕氏得了不治之症的噩耗,对于他们而言,都太突然了。
满腔的恨意,还没准备好要对这个人进行报复,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那般,被浇灭了个透,无处可发。
“爹,娘!都是我不忠不孝,是我曾经被物欲迷了眼才会这么傻!如今我真真是遭到报应了!求你们看在我已经遭到报应的份上,别再恨我了好么!”吕氏突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方氏和赵老爷子跟前。
逼得他们频频向后退了一步。
“冤孽啊,造孽!”方氏面色复杂地看了吕氏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而强硬地拉扯着赵老爷子走了。
“娘。”赵相宜温柔地叫了句。
吕氏立马侧过脸来,欣喜地看着赵相宜。
“我没叫你。”赵相宜白了她一眼,尔后拉着任氏道,“我们也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相宜······你,你就不能叫我一句‘娘,么?”吕氏未曾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个孩子依旧不愿粘她。
“你得病了是报应,我们可以因为这个缘故收留你,但是请你也别再奢望其他的了。在我三岁的时候离开这个家,留给我们一大堆的苦痛与烂摊子,如今我们家好了你却知道要回来了?哪有这种不劳而获的便宜捡。”赵相宜没有办法做到像那些电视剧里的角色一样,因为大反派最终得了绝症,大家便轻易地原谅了那个人,甚至于跟那个人亲如一家,好得跟什么似的,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苦痛。
她做不到。
她唯一能办到的,就是让自己停止去恨这个女人。
只是停止去恨而已,并不是原谅,并不代表从这一刻起她将慢慢地接纳这个女人,视她为亲生母亲。
如果是这样,那她该置任氏于何地?
说句大实话,她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任氏与吕氏在最初而言对自己来说都是不相干的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吕氏一直不在自己身边,而任氏却时时刻刻待自己温柔体贴··…··
孰轻孰重,答案呼之欲出。
她此时若尊吕氏为母,那岂不是重伤了任氏的心?
“你好自为之,我们收留你,并不是指望你在府上给我们惹出什么乱子来的。”赵相宜说完便拉着任氏走了。
这个厢房她日后都不想踏入。
赵相宜与任氏走后,吕氏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眼里流露出来的怨,全是冲着任氏去的。
“来人。”良久,吕氏突然静静道。
瞬时有个小丫鬟进来了。
“帮我去叫一下齐宛瑶姑娘来府上好么?就说有人想见她,等她看到我之后,就会知道我是谁的。”吕氏笑道。
小丫鬟犹豫了下,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去了。
下午的时候,齐宛瑶来了。
赵相宜赵弘林统统不在府上,任氏在良园,齐宛瑶就纳闷了,那到底是谁在找她?瞧避方向,也不像是去赵家二老院子里的路啊。
等她踏入了吕氏的厢房,第一眼见到吕氏后,一颗心才是被硬生生地揪起!
整个人倚在门边根本不能动弹!
吕氏代表着什么?
一看见她,齐宛瑶就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自己内心最深处,那段丑陋而被尘封起的记忆!
不要!
她的心在呐喊,此时此刻,是多么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
“我们,好久不见了。”吕氏站起身子,施旗′然地走到了齐宛瑶的跟前。
齐宛瑶紧咬着自己苍白的下唇,定定地看着吕氏,也没去多想吕氏何以会安然无恙地在这个府上穿梭自如,只无力一句;“你找我做什么?”
“别怕,我只是想请你●帮忙而已。”吕氏笑着道,多年的宅院生活,早已把她从一个农村少妇渐渐地转变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恶妇,“很多年前,我帮过你一次的,还记得么?现在是报恩的时候了。”
“那次是我自己脱险的。”齐宛瑶别过脸去咬牙道。
真的很不想再去面对那段往事!
可吕氏的一字一句,哪怕是吕氏的那张脸,无一不在提着她,她齐宛瑶,曾经被一个龌龊的男人凄凌过,尽管她最后拼死保住了清白身,却依旧没办法洗掉那个男人曾在她身上落下的痕迹!
“笑话,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避么娇小的身躯,真的能顺利地逃出府邸么?若不是最后,我暗中命人打通了路子,调走了巡夜的下人,你能这么顺利逃出去么?在你逃走的几天之内,都没有人出去追你,你当这真的是上苍在可怜你么?若不是我想办法拖住了老爷,你此刻怎还能这样清清白白地站在我面前?你怎还能平安顺利地嫁给我的儿子?若不是我,你早已是年家的妾室之一了······”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齐宛瑶然失声怒吼道,打断了吕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