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竟瞠目结舌,一句也答不上,只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最后嗫嚅出声:“约莫是今天早上吧……然后是傍晚生下的,生完孩子后人就昏了过去……我们,我们这不找了老温过来看么……”
眼瞧着吴氏心虚的模样,方氏心里更是一紧,怀疑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只是不知道这短短一天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看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儿,方氏疼得不住地掉眼泪,只害怕地轻声问着老温:“我女儿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老温放下了赵月琴的手腕,随后扭头站起身来回答方氏:“想是产后脱力了,月琴的身子向来不算特别强壮的,我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我不是妇科大夫,这个也还是得问问给月琴接生的婆子。”
“哦,对对对”方氏听后感觉立马找到了方向似的,连忙紧拉着吴氏的手问道,“给月琴接生的是哪个?王婆还是发祥嫂子?”村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专给人接生的婆子,一问便知。
可方氏问完过后,才是细细察觉到,吴氏根本答不上来,而且一双手在方氏的手掌里微微颤抖着。
“你说话啊,聋啦”方氏气红了一双眼,本就对张森他们不满了,这会女儿早产,产后又昏迷不醒的,问他们问题,他们竟还是一问三不知,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尽心照顾自己的女儿
一旁的张森满脸愧色,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小声嗫嚅着托出了真相:“我们也不知道月琴会在今天生孩子,所以一家人都去隔壁黄村喝喜酒了……月琴肚子不是挺大了么,怕她跟去出事,就让她留家里了……”
方氏似没听懂张森的话那般,只愣在原地僵硬了全身,良久……才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是说……不,不是,你的意思难道是指,你们全家都喝喜酒去了,然后留我女儿一个人在家看家?”
“你干嘛都说出来”吴氏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立马推了自个儿子一下,随后又强笑着解释道,“没,没有的事,我这不,这不让三丫头呆在家里陪着月琴的么……”说完又给小姑子使了个眼色,小姑子立马上前来匆匆忙忙一句,是是是
“畜生”方氏双眼含泪地上前重打了张森一巴掌,随后哭得无声,很是痛心道,“你还是人么……”
张森自知自己有错,故而也没有还嘴什么的,只埋头摸着自己疼痛的脸颊龇牙咧嘴的。
“她可是怀着孩子的产妇啊什么叫不知道她今天要生孩子?她肚子那么大了指不定哪天就会生,你们居然这么大意”方氏的声音此时此刻接近撕心裂肺,老温见状不妙,赶紧收了医箱拔腿跑出了张家,前往赵家去叫人过来帮衬,免得出事。
屋里但见方氏继续指着大家怒道:“你们怎么忍心做的出来啊还有亲家母,你没生过孩子啊早产是难免的事,哪有每个人都这么好运气足月生产的,这些你会不知道么你竟然竟然为了喝那什么破喜酒,丢下我月琴一个人在家不管,她是头一胎啊,又早产你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我,我这不是让三丫头在家看着么……”吴氏脸色闪烁,嘴上依旧狡辩道。
方氏立马放声吼了回去:“就算她真的在家看着又顶个屁用啊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根本就没有怀过孩子,怎么懂得去料理这些你怎么当人婆婆的,我上回送催生礼来的时候怎么说的,要你好好照顾月琴好好看着她跟孩子的动向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么平日里苛刻一点也就罢了,这生孩子的节骨眼上,好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你也敢这么大意的吴仙莲,你简直畜生不如”
到了最后,方氏气得都直接喊了吴氏的全名
张森愚孝,见状也是指着方氏骂道:“你怎么能这么骂我娘你怎么骂我打我都没关系,骂我娘做什么”
“畜生你们全家连猪狗都不如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产妇,我女儿这回要是醒不过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家任何一个人的”方氏哭得撕心裂肺的,尔后又扭头坐回了床边看着仍旧昏迷的赵月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地滴到了赵月琴的脸上,衬得她的一张小脸愈发地苍白了。
与此同时,赵家那边的人纷纷赶来了张家,同时还请了村里专给人接生的发祥嫂子来。
可刚到了张家院门口就听见了里头哭声一片的,大家顿时有些不明就里,有些心慌老温刚才去赵家只说了赵月琴生了个女儿此时产后体虚,要他们赶紧叫婆子过去瞧瞧,并没有说其中那些猫腻,故而大家这会子也只以为是里头人担心赵月琴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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